她止不住地心酸,想上前勸慰,見煉使走向自家主子。

風靈停下腳步,主子們之間需要說話,她不便影響。

煉使蹲下身來,看著痴狀的銀使,從她手裡接過脊骨鞭。

“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呢?”銀使眼神渙散,“我現在是不是七使裡最沒用的一個?”

煉使沒有回答。

他拿起脊骨,生生從銀使胸前穿過。

只見血液從銀使的嘴角溢位,血腥氣瀰漫開來,她的目光裡顯出難以掩飾的絕望:“為什麼?”

“惜靈。”煉使周身微微顫抖,他用另一隻手取起了銀使的心氣丹。

七使的心臟不同於常人,均是內力深厚的氣血丹。

他伸手合上了張大眼睛死去的銀使,好似鬼哭一般輕輕叫著她的名字。

他討厭用銀使、蠻使稱呼他們,總是固執地叫喚他們的本名。

為什麼要生生世世作為魔教七使而活,永遠受人擺佈,一次次地如傀儡一般重生?

不遠處躲在樹後面的風靈緊緊地用手捂住口,淚水順著指縫向下滴落,她的眼睛一刻也未從自家主子身上離開過。

她決心即便死,最後也要死在自家主子身旁。

從背後偷襲!

她內心清醒地告訴自己。

突然,有液體自脖子處浸溼她的衣衫,她低下頭看。

一枚裂天釘直直射穿她的喉間。

煉使並未回頭。

他揚起絕望又悽楚的臉,兩眼望向灰濛濛的天空,淚水難以遏制地順著臉頰淌落下來。

流金閣裡,雲洛躺在床上,汗水與血水浸透他的衣衫。

屋內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若琪手拿一塊溼布,將其臉上的血漬擦淨,待擦到脖子處時,她咬咬牙:“我可不是佔你便宜喲。”

說著,將衣服向上捋開。

突然,被擢住了手,抬頭便見似笑非笑的“大魔王”,注視著她。

“我還沒虛弱到被人趁虛而入的地步。”

“你......”少女的臉驀然成豬肝色,作勢要打他,但見他玩世不恭的神態下隱忍的痛意,於是嘆了口氣。

“也虧了你這身子骨和別人不一般,若是尋常人,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說話間,念紫芙端著剛熬製好的湯藥前來。

雲洛咬起牙坐起身,接過湯藥,一咕嚕飲盡。

念紫芙是雲洛讓若琪叫來的,甫一聽雲洛和銀使單打獨鬥,傷了半條命,她真是覺得沒有比這更荒誕的事了。

“我在路上就沒想通。”她語氣裡飽含嘲色,“你一直心心念念著秘籍,以你的個性該找的也是全幽才對,怎麼會去惹那個不成氣的銀使?”

雲洛沉默不語。

念紫芙瞥向一旁同樣靜默的少女,問道:“除了身體裡養著那條毒蟲,你練的武功心法是什麼?”

語氣神態裡顯出責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