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裡面,一個暗使令赫然在內,除此之外,還放著一幅少女的畫像。

他見過這幅畫,正是那日落入蓮花池中的一幅。

雲洛擰起眉頭,手中發力,立刻手肘處掛滿紅色圖騰,冒著嫋嫋白煙,一眨眼的功夫,手中的一團火熊熊燃燒,連同那張畫像逐步吞噬。

“你在做什麼呢?”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

待走近後,她卻並沒發現什麼,只是空氣中瀰漫著燃燼的苦澀味:“什麼味兒?”

她看到雲洛手中遞來一枚令牌。

她似乎猜到那是什麼,便不再言語了。

那個令牌被她接過手,上面溝壑遍佈,隱約可見一個“暗”字,若琪用手緩緩摩挲著,露出一絲苦笑,轉身離開。

“您說畫師讓出了暗使令?他怎麼會?”前來送藥的龐琛大吃一驚,因為少宮主的體質需要凝娘每次藥物調劑,而他的少宮主最近似乎不把身體當回事。

“呆在暗宮那麼多年,他當然知道後果。”

龐琛不由得沉吟著:“讓出暗使令等於交出了半條命,江湖和暗宮誰都不會容他活著。”他似乎想到什麼,“不會是因為那個丫頭吧?這兩人——”

“你說呢?”雲洛把藥罐朝遠處推了推。

“那倒也是,若姑娘怎麼會看上盲眼的畫師呢?”龐琛仔細琢磨著。

“哈?就她那平平無奇的模樣還挑人?”

龐琛不作聲。

雲洛不耐:“你有什麼心裡話說出來,我看這個悶相樣很不舒服。”

龐琛吞吐道:“若姑娘在您眼裡不算美人?”

“不算。”

“所以我就說少宮主眼光不怎麼樣,現在倒是能證明為什麼母胎單身數十年了。”龐琛搖了搖頭,小聲嘀咕著。

雲洛不置予否:“那兩個人剛冒出來的一點點情絲。”雲洛冷笑,“被我狠狠掐斷了。”

龐琛一臉震驚,他實在想不通這個主宰整個暗宮以天下為己任的少宮主,眼下閒成這樣。

“你知道畫師最大的缺陷是什麼嗎?”雲洛抬眼問。

“盲眼?”

“不是。”雲洛就著中藥小口一嘗,苦味令他皺了眉頭,“個性多多疑,他不信自己能和一個有抱負的丫頭白頭偕老。”

高高的山峰上,一人一箏駐足在崖邊,對著看不到的盡頭彈奏。

畫師曾說出她的樂曲、她的人都不真實。

那是因為她一直活在思戀的痛苦中,無法走出。

——《畫師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