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爺,是那賊子拿了我髮簪,我才追的。”

“你這腦袋裡裝的是漿糊?”柳爺手指點在阿律額頭:“他這是逗你,你怎能如此容易上當?以後若是被哪家花心男子給騙了,得了失心瘋,我可不會同情。”

“柳爺……”

“瘦猴見過柳爺,牧歌是不是在樓上?”

“你家牧歌有言,讓你陪阿律一道把桌椅搽拭乾淨。”

“真的?柳爺可不能騙我。”

柳爺給了瘦猴一個背影,阿律給瘦猴手裡塞一塊大抹布:“我抹櫃檯,桌椅全是你的。”

南北牧站在二樓臨街的一堵牆壁前,上頭掛著一幅畫,畫裡臨江樓的臨江窗邊站著一位消瘦老頭,江那邊,戰馬嘶吼,兩軍衝殺,其中有一位奴將裝扮的漢子用布帶在背上捆著一個身穿戰甲之人,雙手開山斧舞的是虎虎生風。

只是畫中距離甚遠,看不清畫中人的容貌。

“父親?”

“黑塔?”

“鶴老出的題?這是什麼意思?鶴老在題中重現父親戰死的戰場,到底想說什麼?”

……

南北牧站在畫前默唸,他的記憶裡,父親曾是白鶴書院的普通學子,並不曾磕拜鶴老為恩師,除此之外,父親和鶴老再無什麼深交,鶴老以父親戰死來出題,背後想說的,到底是什麼?

視窗這個消瘦的老頭背影,是畫的鶴老自己?

這畫,讓南北牧對於父親的死,又多了幾分疑惑。

“南公子,看到這幅畫,可有什麼感觸?”柳爺悄息無聲的走到了南北牧的身旁。

“不曾。”

南北牧得自以往那個紈絝子弟的記憶,對於南朝皇族和眾文臣武將之間的利害關係,並無丁點有用的記憶,南北牧現在只想多賺些銅板,不曾想過陷身任何的權力相爭之中。

“我不曾有過任何的軍伍生活,哪來的什麼感觸?倒是柳爺,怎麼識的我姓南?”

“都說京口東安侯南家,子孫南北牧乃南朝第一紈絝子弟,不到一年便敗光祖上幾代辛苦攢下來的祖業,今日見你如此謹慎,難道曾經的傳言都是謠言?”

南北牧心中只想罵釀,這位柳爺歷練不多,心事卻是極其縝密,要想賺她的錢,少不了多些折騰。

“南公子,過來坐吧。”

柳爺笑臉引著南北牧坐到臨窗的桌旁,重新拿過杯子給南北牧倒上茶湯,同時解釋道:“前日我去白鶴書院找鶴老,交談中說到你的容貌,鶴老便知道是你。”

“鶴老對你的觀感,可不怎麼好。”柳爺端起茶杯飲茶,好似老朋友一般與南北牧聊天。

“哪是不怎麼好?怕不是貶的我一文不值吧?鶴老可有和你說起他拒萬金不收我這個學生的往事?”

“有,你臉皮還是真厚,竟是能在我面前這般的自黑。”

“祖業盡失,若是臉皮再不厚點,以後如何存活於世?”南北牧解下背上的包裹放桌子上,伸手拍了拍:“我是來與你談生意的。”

“新菜品?”

柳爺確真是喜廚藝,忙不迭的攤開包裹,當看到三尺白綾上的“你輸,給100文,你贏,得500文”的字跡,訕訕一笑,取過一個芭蕉葉攤開。

“這是甚?”

柳爺揀起一片豬肚看了看,嗅了嗅說道:“像極了豬肚,卻是沒有豬肚的那股腥臭味,到底是何物?”

說完又放入嘴裡咀嚼,眼中有了異彩:“豬肚,真是豬肚?怎麼能把腥臭味去的這般乾淨?”

“自有辦法,東廚現在可有火,我去炒一盤給你先嚐嘗。”

“有火,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