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怎麼還會麻舌頭?”

“麻了,卻是過癮!”

“公子,明天我來掌勺,你在邊上教我,可好?”

……

黑塔指了指當空明月:“明月當空。”

又指了指一樹梨花:“美景當前。”

再指了指司晨,喉結湧動幾下,什麼都沒有說,咕隆一口一大碗水酒:“美酒佳餚,人生足矣。”

“黑塔,你從哪整的這些個酸溜溜的玩意?”南北牧還真有些被黑塔的這一段騷給驚豔到。

“公子,你說這些是酸溜溜的東西?老爺生前喝酒的時候可沒有少念,夫人聽了可是佩服的很呢。我這在一旁聽的多了,倒是也記住一些。”

南朝不但尚武,且崇文,南家世代東安侯,南北牧的父親能做的一手好詩詞,也是正常。

司晨見南北牧不吭聲,以為他又在因為父親的戰死而傷心,或是因為自己不懂的做那好詩詞而有些不好意思,忙阻止黑塔繼續往下說。

一番痛飲,張屠戶抱來的,加上昨晚上剩下的,喝的是滴酒不剩。

黑塔搖晃著身子往屋裡走,嘴裡不停的叨叨:“公子,答應過給我配兵器,答應過教我拳,答應過更好的酒水,今兒又答應日日有佳餚,可不能不認。”

酒的度數不高,架不住量多,南北牧也是搖晃著進屋,倒頭便睡。

迷糊中,覺著有人給他搽拭著身子。

……

前半夜還有月亮,後半夜的春風吹下絲絲縷縷貴如油的春雨,院裡一地的潔白梨花。

南北牧走出屋子,司晨已然在打掃地上的殘花,黑塔早先從山裡背出來不少石塊鋪砌在院裡,雖是菱角分明、凹凸不平,卻也是不再泥濘。

黑塔今兒起的比昨天早,抄起院裡兩頭尖的木板和新買的鋤頭便往院外走,竟是沒有和昨日一般跟在公子後頭練拳。

司晨掃過院子,把幾枝竹枝綁起來的掃把放角落裡,看著黑塔光著腳丫子踩入院外的泥地裡:“黑塔,一大早急匆匆的是要去作甚?”

“你們昨日裡剛翻的地剛播的種,半夜雨水,這要是不去把水給排了,不得全給泡爛在地裡?”

“不怕,公子昨日翻地的時候想過法子,昨夜的細雨,甚好。”

“公子懂個甚?”

黑塔彎下身子把褲腿往上擼了擼,毅然走向菜地方向。

菜地裡,中間高,四周地勢稍低,尺許寬的水溝把水引入了旁邊的荒田裡。

黑塔繞著菜地走一圈,看著沒有多少積水的水溝,笑了笑自語:“公子上吊,到底是傻了還是開竅了?”

回了院,司晨手裡拿著一個不知道從誰家討要來的蘿蔔隨後進來。

“菜地四周的水溝,真是公子挖出來的?”

司晨點點頭。

“怎能挖的這般好?”

司晨搖搖頭說道:“公子說了,以後我們的四十幾畝田地都會挖出如此的水溝,你要是想問,去問公子便是。”

南北牧仍在梨樹底下有板有眼的練拳,黑塔走過去跟在後邊依葫蘆畫瓢,沒一會差點自個把自個給絆地上。

這會,司晨的蘿蔔堪堪切好,黑塔進灶屋抓了幾片昨晚上切好的豬雜放嘴裡。

公子滷的這玩意,不用炒也是一樣的好吃。

司晨昨晚上把以前剩下的一些小麥等雜糧碾成粉,早上用豬大腸煸出來的油水烙了幾張大餅,南北牧洗了些蘘荷花瓣卷裡面生吃。

黑塔學公子的樣,有滋有味吃了好幾張。

“公子,你前幾天上吊之後,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你都是懂一些。”

黑塔隨口開了句玩笑,司晨在邊上聽了,卻是記在了心裡。

南北牧用些芭蕉葉分開把切好的豬肚、豬大腸和豬肝等豬雜包好,又帶上一竹罐“十三香”,準備走路去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