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一轉,有了些氣吞山河之勢:“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好好的七言歌行,硬被南北牧改成了四不像。

郡主神情有些呆滯,站在那裡不停的默誦“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儼然有些魔怔。

“不曾想過,南公子竟是有這般雄才偉略、壯志雄心,本郡主以往可是小看了南公子。”

“哈哈,戲言,仍是戲言。”

“南公子不想說,便罷了,昨夜一夜不曾入睡,借南公子破床小憩。”

郡主往山下走,南北牧仍然不動,張口說道:“郡主,能否稱一聲侯爺。”

“是,侯爺!”

郡主的聲音遠遠飄來:“也是愛慕虛榮。”

南北牧大聲說道:“虛榮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人奮發圖強。”

山頭上站一會,覺著有些冷,風大,心裡頭該想的,也都已然想到,是該下山了。

……

不日,

刺史府長史孫泰親自到江南村給南北牧授里正一職。

孫泰是不想去的,前段時間還在惦記著南北牧僅存的那一點點祖業,這不是主動送去給人家打臉嗎?

可是,他不能不去啊。

南北牧現在大小是個侯爺,里正一職還是聖上御賜,要是朝中哪位大臣看他孫泰不順眼,參他一個蔑視聖上,他頭上這顆腦袋弄不好就得搬家。

孫泰到江南村的時候,南北牧正站在村口看江文通指揮黑塔等人修路。

“文通。”

南北牧喊一聲,江文通赤著腳往南北牧面前跑。

幹活之時,江南村的村民都是不穿鞋的,一來二去的,江文通同樣習慣了赤腳,偶爾會被小石頭頂到腳板心,或是被刺刺入,也不再似剛開始時候那般鬼哭狼嚎。

“老師。可有吩咐?”

“老師問你,你這路面壓的這麼平,下雨天,路面的水怎麼排出去?洩水不暢,這種路面被雨水泡多了,不一樣成了泥路?”

“排水?”

江文通心想,老師咋不早說?學生這都領著黑塔他們壓實兩百多丈了,這不是為難學生?

問題是,還要排水嗎?

南朝哪條路,下雨天不是汙水橫流?

“不懂?”

南北牧本就是故意不一開始便告訴他的,有些事情,特意要讓江文通長點心。

外敵虎視眈眈、內裡各種勢力錯綜複雜,如此南朝,朝中做官冒冒失失的容易丟掉小命。

“學生不懂,還請老師賜教。”

“你個憨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