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剩下南北牧一個人在那裡躺著搖著,偶爾朝著酒坊裡邊喊上一句。

“牛嫂,後邊的尾酒莫要放太多,酒淡了,香味也沒了,便不再是九州醉。”

“蘭婆婆,火不要燒太旺,過旺,酒糟粘了鍋,酒裡有了燒鍋的味道,一鍋酒水便是廢了。”

“……”

翌日,

南北牧一早便到了臨江樓。

黑塔趕著棗騮馬拉的馬車,張鐵九趕了張屠戶的騾車,一車又一車九州醉,馬不停蹄的往京口城裡送。

剛到辰時,臨江樓裡已然座無虛席。

諸多好酒的富貴官人和公子爺,九州六神館預定兩瓶捨不得喝,召朋喚友來臨江樓喝一個暢快。

東廚還出不了菜,不要緊,抓緊切幾盤冷滷即可。

臨江樓生意之火爆,柳爺這個東家也不得不親自上陣招呼,南北牧和郡主,沒了座位,不得不跑去江邊四處溜達。

“南公子,為何不給怡紅樓供酒?”

郡主一身淺藍色收腰羅裙,身披天青色的翠水薄煙紗,靈活的眼眸此時慧黠地眨著,走在前頭,一溜一蹦。

“郡主好快的訊息,不是我不供,而是人家瞧不起九州六神館背後的小小郡主。”

郡主稍一琢磨,便想通了南北牧言語裡的意思,悠悠嘆道:“南公子野心大啊!”

“郡主,怡紅樓的鴇母可是有派人前往金陵?”

“不曾,應是在等,等你的九州醉今日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怡紅樓,靠著後頭有人,賺些歪財,勉強還成;要說從商,還是差了些。”

……

兩人沿著江邊一路慢慢溜達,不覺間,已然走出很遠,欲往回走,拐角處傳來呵斥聲。

“身藏利器,欲何為?”

“郡主,我家主子欲見京口東安侯世子爺南公子,可否……”

郡主臉色一冷:“過來說話。”

“郡主,他身藏利器。”

“仗劍,無妨,讓他過來。”

過來的,是身著灰色衣袍的中年女子,清瘦體型並不高,竟和仗劍一般,也是一頭凌亂短髮。

“小的見過郡主,見過東安侯世子爺。”

郡主臉色冷若冰霜,語氣不善:“你家主子到了京口?速度卻是不慢。”

“主子昨日間嘗過九州醉,實乃仙釀,連夜快馬加鞭趕來京口,為的,只是與南公子一見。”

“戰事已了?”

“還請郡主不要為難小的。”

郡主冷冷道:“去那邊等著。”

“小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