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掌櫃,既然後日才有出售,我們已然來了,不如也學那玄清玉液一般,登記預訂?”

潘掌櫃一想,敢情好,不但減輕後日排隊的壓力,還能到東家那裡表現一番。

九州六神館,南北牧上行會登記時,東家寫的是司晨。

剛開始,身子未曾長開的丫頭做東家,潘掌櫃多少有些不服,多日相處下來,司晨行事之手段、心思之縝密,早已讓潘掌櫃著實佩服。

當日戌時打烊,已然預定近兩百瓶。

翌日,送貨的司晨未到,預定九州醉的隊伍已然排出長隊。

與此同時,

昨日晚間,不少去怡紅樓喝花酒的富貴官人與那些公子爺,有不少在常去照顧生意的姑娘處喝到些許剩下的九州醉。

卻是不多,皆是姑娘喝剩些。

有那些好酒之客,少不了找鴇母討要九州醉。

鴇母只好耐心解釋,後日才能有,解釋的不耐煩了,自個房間門口也是掛出一牌子:怡紅樓後天供應九州醉,若是急著想喝,去九州六神館,或是臨江樓亦可。

不少好酒成癮的,當晚便去了臨江樓,臨江樓外,掛著同樣的牌子:臨江樓後天供應九州醉,若是急著想喝,去九州六神館,或是怡紅樓亦可。

來回這麼折騰,更是覺著九州醉的珍貴。

第二日,

天色微亮,便有人在九州六神館外邊排起了長隊。

這日,黑塔趕車回到江南村。

遠遠的,看見司晨領著牛嫂等人在酒坊外邊分裝九州醉。

兩個酒葫蘆一起,裝進用麻繩編制的網兜之中,上邊掛著竹牌,司晨在竹牌上登記姓名和號子。

見到南北牧回來,伸手摸摸臉頰,有些難為情:“公子,寫的可還好?”

司晨的字,是江南村所有人之中最好看的,比江文通的還要好看。

字寫的多了,臉上沾了墨汁,南北牧伸手過去搽拭乾淨,連連誇讚:“好,甚好,比文通的字要好。”

不知是因為公子的搽拭,還是公子的誇讚,司晨滿臉通紅,垂首說道:“昨日與今日早間預定出去的九州醉,三百多瓶,今日打烊之後,估摸著潘掌櫃還能送來數百瓶的訂單。”

“公子,光京口一城便是如此火爆,若按公子所說,以後還要賣往金陵城、廬州府等地,可是有量?”

“屆時,酒窖中有了原酒,是可以勾兌的,量再大,公子也是有辦法的。”

公子平日裡奇思妙想多了,司晨早已習慣,並不多問,領著牛嫂等人繼續分裝。

南北牧高興,決定去書房好好背誦一下《春秋》,今日是矇混過去了,防不住的,是鶴老殺一個回馬槍,坐了馬車追來江南村。

南北牧背誦《春秋》,江文通背了工具箱,準備去核對一遍早幾日與村裡工匠一起丈量的資料,如若資料無誤,午後既可以開始作圖。

過幾日,黑塔有了空閒,多花些精力與時間,應是可以按圖做出水車的。

離開院子之前,江文通站在書房外邊扯著嗓子問:“老師,九州通既然這般火爆,為何又要往怡紅樓送酒,好似求著售給怡紅樓一般?”

“只有這樣做,九州醉才能有今日之火爆。”

“哦!”

江文通似懂非懂,背了工具箱往院外走,健步如飛,早已沒了剛來江南村病秧子的模樣。

背誦完《春秋》,已然是午間,南北牧端了一大碗飯菜蹲在水田間的大道邊上吃,雙眼一直盯著村口方向。

“也該要來了,若是不來,免不了會多些折騰。”

南北牧在等怡紅樓的人。

一大碗飯菜,細嚼慢吞,扒拉乾淨最後一顆米粒,起身拍拍屁股準備去伙房的時候,村口方向揚起塵霧。

“終是來了!”

南北牧快步走到酒坊外邊,喚黑塔搬來特製躺椅,手裡拎了酒葫蘆,一搖一晃間甚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