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忙季節是要加餐的,這是南北牧曾經所知道的傳統。

南朝好似沒有這個說法,南北牧還是決定好好犒勞一下江南村這些樸素、勤勞肯幹的村民,司晨去城裡送貨,揹回來的除了各種羊雜豬雜,還顧了一輛牛車拖回來不少百香釀和羊肉。

江南村的酒坊如今還不能釀酒,全部都是從京口城各酒坊裡採購各種渾酒回來蒸餾成高度酒用於釀製六神水和玄清玉液。

黑塔和張屠戶一直心心念唸的比醉香還要好喝不少的美酒,南北牧也不曾開始教人釀製,因為曲母剛培育出來,酒麴數量不多。

糧食也是有限,郡主沒有答應入夥之前,南北牧是不敢放開手腳大肆採購糧食的。

牛嫂和蘭婆一直在伙房幫司晨,做的好幾個菜,又有酒,村裡眾人聚到一起之後便是敞開了肚皮吃喝,嘴裡說的最多的,都是念著南北牧的好。

各種“雞湯”灌的少,淳樸的村裡人就是那麼的簡單。

南北牧給他們帶來的好生活,他們都實實在在的記在心裡。

黑塔拎的酒罈與南北牧對飲,司晨午後很忙,不喝酒。

江文通也不喝酒,南北牧往江文通面前撂下一個大酒罈:“喝多喝少不管,卻是得喝,讀書人不能喝酒,又如何能做出好文章?”

“公子,江公子大病初癒……”司晨想勸。

“死不了,喝!”

江文通的病,南北牧閒聊的時候特意問過,風寒加水土不服,加上找的郎中也只有平常本事,硬是拖了近一個月才好轉。

用南北牧的話來說,便是底子太差,這不吃那不喝,沒的營養,身體能好?

恩師如父,江文通只能倒上一小碗百香釀淺酌。

怎麼喝,南北牧不管,要的,是讓江文通學著率性豪放起來,即使是個人才,總是那麼本本分分的,到了官場仍是要被欺負的。

“黑塔,郡主帶來的那個短髮勁裝漢子,可也是軍伍出身?”

南北牧先前注意到那位漢子沾地無聲,任何一個動作都是行雲流水,絕對是一個已然將所學所練融入血液中的登峰造極之輩。

“我與他擦肩而過,一身勁氣內斂卻又處處有所防範,應是從戰場上的血海里闖出來的高手。”

“若是對上,可有把握?”

黑塔沒了以往的豪情萬丈:“難說。”

司晨左右前後看看,湊近南北牧問道:“公子莫不是與郡主起了衝突?”

南北牧用筷子敲司晨頭頂一下:“胡思亂想,公子是想了解一下軍伍中人的身手。”

江文通確實不勝酒力,一小碗百香釀,已然讓他臉色泛紅,南北牧連忙奪了他拿去本欲繼續倒酒的酒罈。

“少喝些,慢慢來,午前送來一馬車的書籍,吃過飯隨我一同回屋收拾。”

“老師,學生可是能開始讀書了?”

江文通在江南村幾日,每日裡都是要看書的,南北牧看出他已經把箱籠裡所攜帶的四書五經等科考教材背的滾瓜爛熟之後,不允許他再碰那些書籍。

江文通閒來無事,倒是為村裡做了不少好事。

先前拿個竹竿在水田間丈量,便是南北牧讓他想辦法丈量出村裡水田最高處比村口的小河要高出多少。

南北牧自是有不少辦法去丈量出所要的資料,之所以讓江文通去做這個,便是要他把所有的潛力都挖掘出來。

京口屠宰場的事情,說明江文通的腦袋裡除了那些四書五經、策問、詩賦等科考內容,還裝著不少的奇思妙想。

“讀書肯定是要讀的,老師也要讀,卻不是以往那種從早讀到晚,老師好不容易有了如今這不多的產業,該幫忙的地方,你這做學生的少不得幫忙。”

江文通腦袋垂下,嘴裡嘟囔一句:“那我還有時間讀書嗎?”

“學會頂嘴了是不?”南北牧舉起筷子便要打。

江文通立馬挺直身子抬起頭來:“學生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