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

雪琴姑娘在荷花姑娘等人相陪之下,從房中款款而出。

面露桃花,嫵媚撩人,有著大家閨秀般的精緻跟華麗,在樓臺上福禮。

“各位爺,小女子今夜的題目,是一幅畫。”

荷花姑娘當眾展開,是一副鄉間山水畫,畫中有籬笆草屋幾間,女子與孩童正在院中嬉鬧。

“青青,這位雪琴姑娘好似已然厭煩了這般的風塵歲月,不如你去花上幾萬兩銀子,再得一小妾?”

柳爺並不怒,兩眼看向門口,壓低聲音說道:“寧姐姐,南公子為何還不現身?”

“可是想了?”

郡主伸手想去給柳爺撈癢,手剛伸出去,忙又縮回,說道:“莫急,南公子應是有他自己的安排。”

“來這等地方喝花酒,還能有甚安排?”

柳爺似是想早些見著南北牧,又好似盼著他不會出現。

孫泰一桌,白九步等人的視線一直不曾離開過雪琴姑娘,從上至下,肆無忌憚,只有孫泰,與柳爺一般,一直在關注著門口的動靜。

“終是來了!”孫泰輕呼一聲,好似了了一樁心事。

南北牧一身粗布衣袍,手裡拎了一個大布包,後頭跟著的司晨揹著一個大包裹,乾乾淨淨的衣著,乾乾淨淨的面板,簡單的髮髻上插著一根木製髮簪。

這等簡單的裝扮,卻是掩藏不了乾乾淨淨的美。

白九步此時也抬眼看向門口,並沒有在孫泰的指引下去看南北牧,而是越過他看向後邊的司晨,臉上甚是邪異:“如此美人兒,竟然做了那等紈絝廢物的婢女,可惜。”

“白老,等下若是能贏了那廢物,不就是?”孫泰手腕一收,拳頭緊了緊。

“哈哈,孫大人所言極是,這就去會會他。”

不待白九步起身,南北牧在廳裡大聲喊了:“雪琴姐姐,上次因為家中急事,沒有和你盡情對弈一番,今夜這般良辰美景,可否樂一樂?”

荷花姑娘把畫作往旁邊姑娘手中一推,柳眉這就豎了起來:“南公子,莫不是想來作亂不成?今日是什麼日子?”

“荷花姐姐,亥時未過,頭名未出,讓我先陪雪琴姐姐對弈幾盤,不是更給盛會增添趣味?”

雪琴姑娘臉上一樂,都說南家出了一個紈絝公子,這是沒錢了也要想法子來湊個熱鬧?

只是不知道他身後的婢女背的又是什麼?

倒是貌美如花。

上次確實說過要與他對弈一盤,今日裡不如遂了他的願?

雪琴姑娘正準備開口,那邊的白九步已然起身往樓下走:“南公子,雪琴姑娘何許人?你不曾奪得頭名,豈能隨意在雪琴姑娘這裡取樂?不如讓我來教教你該如何下棋!”

南北牧抬頭看,看到白九步,又看到了柳爺和婢女裝扮的郡主,也看到了孫泰。

這是攪局的來了。

三歲入特訓基地,象棋、圍棋等廣開思路、排兵佈陣的專案,也是特訓課程,下棋,南北牧不擔心會輸。

只是這麼一來,先前的計劃少不了起些波瀾。

若是不接招,今日的計劃亦是宣告破產。

不得不接。

“柳爺,廬州府白九步竟然來了這裡,剛剛與他一起說個不停的又是何人?難道是和南公子有什麼過節不成?”

“徐州刺史府長史孫泰,我得臨江樓,便是他從中周旋。”

柳爺從瘦猴那裡聽說過孫泰前些日子要拿黑塔下獄的事情,當下便說給郡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