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啊。”那婦人說完,回頭看著晴雯疑惑的表情,想了一下道:“這家裡不是窮嗎?平時一年到頭也吃不上一次麵條,就認識個苞米麵。”

“哦,原來是這樣,娘真是受苦了。”晴雯笑著道:“這是豆麵,就像平時的面一樣,擀好了,煮熟了又好吃,對身子又好。”

“那行,你去歇著吧,娘來幹。”那婦人忙擼胳膊挽袖子的,把晴雯支了出去。

出去的瞬間,晴雯耳尖的聽到那婦人嘟囔道:“再好還能有白麵好?”

“姐姐?”

晴雯衝團寵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天夜裡,夜深人靜,大家都睡了,院子裡傳來三聲不菇蔦的叫聲,晴雯忙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對來人,晴雯小聲的道:“東西可拿到手了?”

“拿到了。”那人從懷裡拽出一條葛紅色的肚兜,上面還繡著幾朵梅花,邊緣處有一個小小的燕字。

“行啊,大娘,居然拿到了這麼隱私的東西。”晴雯鑽進肚兜,誇讚道。

“厲害吧?”那人一抬頭,正是墜兒的娘,墜兒娘道:“這不是怕別的東西不頂用嗎?有了這個東西晾她也抵賴不了了。”

接下來的日子,前兩天還好,之後那婦人和她那兩個兒子,就開始要東要西得了。

一會想吃豬頭肉,一會又要漂亮新衣服,一會又要新刀。

剛開始那婦人還總是怕晴雯生氣,總是訓斥道:“就道你們這個沒出息的樣,天天就知道給你姐姐出難題。”

可偏偏晴雯還攔著,不僅答應,還勸自己娘道:“沒事,弟弟們苦了這麼些年了,也該享受享受了。”

就這樣,他們從剛開始要東要西的,後來開始支使團寵幹這幹那的,後來乾脆還支使上晴雯來了。

那婦人道:“要我說,你這閨女兒也別太懶了。大晚上早早就睡了,沒事你就多繡點唄,賣出去不也是錢麼?”

“還有這肉,給你兩個弟弟吃就行,咱們女人不用吃肉,這不是糟蹋錢麼?有這錢還不如給我,我替你攢著。”

團寵在旁邊,氣不過的說道:“哪回你也沒少吃。”

“這小賤丫頭,你說什麼呢!”晴雯娘指著團寵大聲的罵道:“你個買來的小丫頭,還敢對主人這麼說話,我看你是欠打皮癢癢了!”說完就要打團寵,晴雯忙攔著。

那婦人見打不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著喊道:“你個沒良心的,幫著一野丫頭片子欺負你娘啊!你娘這一輩子苦啊!真是白生了你了!”

“姐姐身上有傷,你還逼她使勁幹活。你們吃的、穿的都是姐姐掙來的,還不滿足,還不讓姐姐吃好的。你才是好狠的心!你根本就不是姐姐的娘!”團寵扯著脖子,憤憤不平的道。

“你聽聽,你聽聽,這不反了麼?”那婦人指著團寵對晴雯道:“你管不管!”

晴雯對團寵大喝一聲,“你閉嘴!給我滾出去!今晚上不許回來睡覺!”

“姐姐!”

“走!”見晴雯發怒,團寵哭著跑開了。

“哼!小賤蹄子,該!惹毛了我,把你賣到妓院裡去!”那婦人一臉的得意,自己拍拍屁股就起來了。還對晴雯道:“你看看,不管管都反天了吧。”

“是啊!得管。”晴雯抬頭看著那婦人,道:“那你真的是我娘麼?”

“當然了,”那婦人激動的道:“你別聽那小賤人挑唆,我怎麼會不疼你呢,我那麼說是給她聽的,讓她多幹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