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深夜,飛雪。

一個身著軍裝帶著夾鼻眼鏡的中年金髮中年男人無聲地走在雪地中。

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氣溫在零下三十度以下,一口唾沫吐出去,落地的途中就會開始結冰,這樣的溫度足以讓普通人被凍成冰雕,但身著單薄軍裝的男人似乎感覺不到寒冷。

他像是遊走在時間夾縫中的人,那些紛飛的大學一片也沒能落在他的肩上。

璀璨的黃金瞳讓行走在冬夜裡的他看上去顯得有些妖異。

儘管年過中年,那頭原本靚麗的金髮已經有些許泛白,但那張冷峻的臉再加上筆挺的軍裝襯出的完美身材,依舊能讓不少花痴少女排著隊追逐,但很可惜這裡沒有少女,只有冰冷的屍體。

眼前是彷彿地獄般的一幕。

“一,二……”

男人默默地數著數,走過聯排的冰雕。

“一百二十五……”

他緩緩地走過,一邊走著一邊伸手拂下那些遮擋著那些冰雕眼睛處的風雪。

“多棒的眼神啊,真是令人敬畏。”

男人感嘆著。

他凝望著這些被寒冰定格的眼神,摘下頭頂的軍帽,微微行禮。

這是對戰士的尊重,因為這裡是戰場。

這些所謂的‘冰雕’都是臥在雪地中的戰士。

他們彷彿感受不到死亡,手指輕釦著扳機,目光堅定地凝視著前方,那是敵人的方向,也是男人走來的方向。

“唉……”

男人嘆息一聲,挺直了腰板繼續前進。

只不過他沒有再戴上軍帽,泛白的金髮在風雪中晃盪,那張冷峻的臉上臉色也開始變得越發不滿。

“無意義的戰爭,還是趕緊結束了好。”

說著,他再次踏出步伐,朝著被風雪掩蓋的方向。

他能夠感覺到,那裡有人在等待著他。

他加快了步伐,走著走著不時眺望著身後山谷處,天空中風雪依舊狂舞,遠處的天際微亮,並非黎明而是戰火。

他緩緩搖頭,繼續朝著目的地走著。

裝備懸殊,戰力差距如此巨大的情況下,他們應該已經贏了,他本不該擔心戰局,可人類這種東西,誰有說得準呢?

“中國人嗎?”

男人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自語。

其實他並不討厭中國人,因為在幾十年前,他曾經有一位摯友也是中國人。

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那個叫做路山彥的男人,在面對龍王之時的背影是多麼讓人敬畏。

以凡人之軀弒殺君王啊,這是他現在正不斷追求的事情,但他當時太過弱小,在弒殺君王的戰役中沒能幫上一點忙。

很快,男人的腳步停下了。

因為有人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個看上去略顯稚嫩的年輕人,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不想向這樣的年輕人動手,因為實際上他有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當個教育家。

可這裡是戰場,在戰場上相遇他們註定只能是敵人,註定只能相互廝殺。

狂風呼嘯,漫天飛雪,視線有些模糊,但不妨礙兩雙眼睛的視線相互碰撞。

一雙是曼陀羅般瑰麗的黃金瞳,而另一雙卻是看上去卻那樣平平無奇棕黑色眼眸。

“我等你很久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