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低聲私語瞞不過先天武師的耳目,不過這些先天高手根本不會關注這些,那羅戰三人跟著杜濤長老一出現,最先關注的並不是秦明等事件的當事人,而是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齊衝一眼,並且都微微點頭示意,而齊衝顯然也看到了,同樣點頭回應。

杜濤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屍體和受傷的秦明幾人,不過略一皺眉便轉過了頭道:“項海,且念你護子心切,擅闖武府之事本座就不追究了,帶著你的人馬上離開!”

項海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杜濤是武府的實權人物,地位僅次於院長,他一開口,份量極重。

“杜長老,難道我兒就這麼白死了麼?此子在靈源秘境殺我親子,嚴重觸犯了武府校規和齊淵王法,理當就地處死,今日齊淵武府不給我項家一個說法,我就上稟陛下,請陛下判決!”

杜濤神色一變,冷聲道:“你身為項家家主,應該明白武府的特殊性,事件的起因過程還沒有查清楚,本座執掌武府律法,怎能草率定論?項鈞一事,本座會即刻審理,到時候會給你項家一個解釋,但是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杜濤聲音轉冷,一身氣息也有鼓盪的跡象,身為執法堂主,武府威嚴最重要,如果項海再這麼鬧下去,說不得杜濤直接就會出手了!

項袞等人神色大怒,而項海眼中閃爍著刺骨的寒光,心中盛怒的同時卻也帶著遲疑,杜濤之名,他是聽過的,在武宗之下,鮮有敵手,一旦他真的動手,自己這一方就要吃大虧了。不過就在他不得不下決定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等等!”一名英武青年倏爾邁步而出,氣勢深沉,行走之間隱隱帶著無窮的爆發力,一雙讓人不敢正視的眼睛睥睨萬物,雖未散發出自身氣勢,卻如天子臨凡,凜然無可抗拒的氣質自其身體之中向外透出,這正是齊衝。

項海一見到齊衝,臉色大喜,正欲上前,卻被齊衝抬手止住,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他身上,秦明等人也略帶驚訝的看著他,不過隨即秦明的神色就有些變化,他有一種直覺,這名青年的修為還沒有到達先天,可是卻有一種恐怖的氣機,這是一個後天巔峰的武師,在武府之中,同階修為之內,除了星沉沒有人能讓秦明如此震驚,這是一個戰力驚人的青年,而略一猜測他的身份,秦明便想起了一個人,建陵四少齊衝,威武王之愛子!

“齊衝,你有什麼想說的?”杜濤一看來人,濃眉直皺,這是齊淵王國公認的天賦最高的人,擁有皇室血統,甚至齊淵皇宮裡的兩位武宗老祖對之也讚許有加,如果是齊衝這個時候突然發難的話,自己還真不好做什麼,畢竟自己曾經在齊淵皇室中做了數十年供奉,也曾受到兩位武宗老祖的提點,對於皇室的優秀後人,肯定是要賣面子的。

“杜濤長老,”齊衝虎步龍行,走到了中間,目光朝著人群中微微一掃,被掃過之人頓覺一股鋒芒刺目,心神震顫不已,隨後他將目光看向了秦明,墨星沉,在秦月身上略作停留便繼續對著杜濤說道:“齊淵武府雖然地位特殊,可到底是處在齊淵王國之內,想要做到對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地位的學生公平公正,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真正的現實就是弱肉強食,齊衝雖然還只是一名後天武修,但是對於武府的某些規定,卻是嗤之以鼻!”

說到此處,不少人神色大變,就是某些長老臉色也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

“項鈞與此人既有仇怨,那麼無論在何地,互相廝殺都是在正常不過的,實力不如人,被殺了也就殺了,不過殺人者要做好被報復的準備,不要怨念別人修為高,勢力龐大,怪只怪你自己出身低微,沒有足夠滅殺一切報復的實力,因此,在我看來,即便最終調查到項鈞有錯在先又如何,他殺了項家嫡子,項家就會去報復他甚至報復他身後的家族,就算武府免去他一死,能阻止項家傾一族之力報復那天陽國麼?”

說道這裡,連那些長老們都被深深震撼了,而來自武神盟分部的幾個長老包括時空寒在內臉色都很不好看。

而這時候,項海也冰冷地說道:“不錯,你這小國賤民殺我親子,我項家定會挾以一族之力滅你秦族,殺我兒時,你就該有這樣的覺悟!”

秦明眼神冰寒,殺氣不可遏制的溢位,死死地盯著項海。

“眾所周知,項家在軍隊之中是我父威武王的直屬勢力,那麼項鈞被殺,便如同我被人打臉一般,”齊衝言至於此,整個人的氣勢突然開始發生極大變化,一身強大的氣勢猛然散發出來,猶如一座無比高大的山嶽突兀而起,威壓陣陣,這不同於先天之威,而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霸道狂傲所激發的,冰寒無比的厲喝從齊衝口中霍然響起:“我且問你,是誰,借爾之膽敢以小國賤民之身殺我齊淵貴族世子?是誰,借爾之膽敢殺我齊衝之人?如今在我面前,又是誰,借爾之膽,不以死謝罪??你想天陽秦氏因你滅族嗎?”

聲如雷霆,震徹四方,越來越多的人都趕來了,霸道森寒的話語震響在每一個人心裡,就連一些先天長老也在這話語之中險些心神失守。

而秦明四人卻神色各有不同,秦月的身子在這一聲聲震喝中有些微顫,風凝神色有些驚訝,但是在眼神深處卻掠過一抹殺機和輕蔑,而墨星沉,此刻他的傷勢竟詭異地全部恢復了,靜靜站立在那裡,看著齊衝如同看一個死人。而秦明,此刻的他卻變得平靜起來,他的眼神不帶有一絲人類的情緒,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齊衝。

“你有罪!!!”齊衝的語氣霸氣消散,寒意更深。

“我現在給你赦免滅族之罪的機會,向項鈞屍首磕滿一百個響頭,然後自殺,我可以讓你秦氏血脈不斷。”冰冷的聲音震驚著每一個人,尤其是那些一年級新生,誰也不曾想到,齊淵武府之內,還有這樣的人物,無視執法堂主,無視武神盟分部派遣來的長老,而且在這麼多長老面前,一身氣勢猶如俯視天下的帝皇,言語之間,就能掌控人的生死!

齊衝的眼神居高臨下,帶著不容置疑,旋即由秦明轉向秦月,淡淡說道:“至於你,此次事件的另一名參與者,就不需要以死謝罪了,十四歲的七階武師,資質也算絕佳,就留在王府,做我的侍妾吧。”

齊衝的語氣從最初的平淡悠然到狂傲霸氣,森冷冰寒,再到最後的淡然,始終都有一種不可反抗的威壓,在他俯視的眼神中,這一切都顯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