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兩個像是在生死戰啊。”後面趕來的人越來越多,七階武師也有七八個,看到這一幕頓時倒吸冷氣。

“這兩人有恩怨沒錯,但是他們不會想在靈源秘境裡一決生死吧,這是犯校規的,而且項鈞是項家嫡系子弟,要是被殺了,這秦明也難逃一死!”

不少來自齊淵王國的學生臉上有譏諷之色,在他們看來,秦明實力再強也是不敢殺項鈞的,因為齊淵和天陽相比,那就是大象和螞蟻之間的差距,區區一個天陽小國,甚至無法承受整個項家的怒火。

“你們快看,那是墨星沉嗎?還有白水潭中央,那是誰?不像是我武府的學生啊。”忽然有人指向白水潭中間,很快有人發現了不對的地方,白衣中年雖然消瘦,可到底面孔是個中年人,這絕不可能是武府的學生。

墨星沉緩步朝著白水潭走去,他根本沒有關注秦明與項鈞的戰鬥,他的心神全都在那個白衣中年身上!直覺告訴他,這是個先天武師,一個地階以上的先天高手!他步子走得慢,但是每走一步,整個人的氣勢就高漲一分,噴薄欲出的刀意也更鋒銳一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四百米,墨星沉的刀意就死死鎖定住銀狐!

花折看了墨星沉一眼,臉上泛起冷笑,眼中盡是譏諷,一個後天武師,怎麼?是想挑戰我麼?想到這裡,他對齊淵武府嗤笑不已,什麼天才集中地,都是一群溫室花朵而已,隨便一陣風就能讓他們夭折!

然而,就在墨星沉踏足到潭水沒過腳踝的時候,眼中的精光突然暴漲,蹭!一道肉眼無法捕捉的刀光像是穿越了虛空,瞬間朝著白衣中年胸口斬去!

這一刀,樸實無華,卻逼人心神!快若流光,卻又力透千鈞!森冷的刀光中蘊帶著一種詭異的力量,使得那白衣中年心中一震!細眯的雙眼此刻瞳孔大張,倉促之間神識已經無用,他來不及後悔之前的輕視,也來不及驚駭一個後天武師能發揮出對自己造成威脅的攻勢,多年搏殺的經歷帶來的直覺與嗅覺間不容髮的一刻撐起一道真元防護層,一絲天地之威在他的周身盪漾,彩色的真元層與刀光剎那間接觸!

譁!如陽光下泛著五顏六色的氣泡炸開,花折臉上湧出濃濃的驚駭,不是一刀!當這道光斬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才發現,眼前那年紀輕輕的後天小子,竟然在這一瞬斬出了三百多刀!就算自己,都數不清到底是三百多少!三百多刀合在一起,猶如一刀,斬在防護層的剎那,就有三百道刀氣與真元防護同時湮滅,剩下的幾十道刀氣全都斬在了花折的胸口上!

蹭蹭蹭蹭!嗤啦!銀狐花折的胸前白衣劃開一道兩尺長的口子,深達兩寸的刀傷汨汨流血。

身子一震,磅礴真元將體內的殘餘刀氣完全能碾碎,銀狐臉上陰沉如水,自他踏入先天以來,從沒有被一個後天的武修傷到過了,儘管墨星沉的刀速出乎他的意料,可是刀氣的威力並不如他地階修為的渾厚真元。

“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給我……”話還沒說完,墨星沉又動了,那一日詭異的身法再現,千絕刀法最強一式不斷施展,疊加起來的數百刀刺激的花折已經汗毛乍起,但是這次,他的神識一直在體外謹慎觀察著,不似前一刻的被動,他出手攻擊了!

抬手一掌打出,渾厚的真元中牽動著天地之力,幾乎甫一接觸刀氣就消弭無形,隨即一隻真元巨掌打向墨星沉,其上蘊含的一絲天地威能令他的身法也有些粘滯了。

“是先天武師!不好,他不是武府長老,是外來者,快去稟報秘境看守長老!”那一掌打碎刀氣,打向墨星沉的時候,就有圍觀的學生驚叫了起來,隨即而來的,是十幾個年輕學生朝著秘境外狂奔而去,這幾人中就有一個名叫楊烈的青年,他是當初在秘境選拔賽上與秦明交手的六階武師,而那一聲提醒也是他發出的。

真元巨掌穿過數百米之距打來的時候,項鈞也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當即反擊!

“霸王定鼎!”黑色巨鼎當空砸向秦明,這是凝聚了項鈞全身力量的一擊,他自信,在兩人都受了重傷的情況下,憑藉這一擊,能一鼎鎮殺秦明!然而,進入殺戮意境的秦明卻根本沒有任何

反擊的意思,那雙充斥殺機的眼睛中少有的流露出一絲清明,身子一震,風影步踏出,一道詭秘難尋其蹤跡的圓弧拉起道道殘影,硬生生衝破氣勢封鎖,在黑色巨鼎砸向他的前一瞬消失在原地,翻滾的泥土遮擋視線,下一刻,秦明雙手執劍無聲無息地來到項鈞的背後!

噗!長劍透體而出,項鈞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而沉悶的低喝,雙目呆滯般的看向刺出自己胸口一尺長的長劍,那劍身上蘊帶的劍氣和暗勁瘋狂的湧進他的身體裡,內腑經脈剎那間炸裂開來,一大口黑色濃血吐出,滴落在劍尖上,他體內的所有力量在這一刻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慘敗!狂血丹沒有幫他衍生神識,沒有幫他淬鍊肉體,僅僅幫他將大部分罡氣強行轉化為真元,在進入殺戮意境的秦明手中,他徹底敗了,這一次付出的,是他的生命!

“啊!”一聲不甘的怒吼驀地響起,又突然戛然而止,生機隨著秦明那一劍的抽出而消散殆盡,死不瞑目的項鈞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就這麼結束了他的一生。

“完了,項家要瘋了!”一名隨後趕來的來自建陵城貴族的八階武師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