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也垂眸,抬腿就想走,聽見池虞壓低聲音說,“動一下,摁碑上。”

姜林也鬆了手。

池虞將傘抬高,站進她傘裡。明明兩個人貼得那樣近,他神色卻自然又冷淡。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從路邊隨便找了個人抽了把傘。

“告別廳那邊我去招呼,您要保重身體。”池虞這會兒說出的話,像剛才混賬的不是他。

談夫人神色稍霽,順臺階下,“談嘯一聽噩耗就犯了心梗,我又多病。你既然回來了,就多費費心。我們這種人家,婚喪嫁娶都怠慢不得。”

池虞點頭。

祭奠完畢要回告別廳,談夫人想起姜林也,不客氣,“你先在這待著,一會兒讓司機送你回去,別往那邊露面現眼。”

姜林也輕輕“嗯”了一聲,沒任何異議。

池虞把傘放回她手裡離開,看也不看她一眼。

人群散去,後面的人猶在議論,“池談兩家既沒血緣也非姻親,倒親的跟一家似的,這種事都能全權接手。池少和談少,從小像親兄弟一樣。”

“可我怎麼聽說,池家少爺是因為跟談少不和,才被他老子流放到國外去的……”

“那哪叫不和?那叫死敵!”

姜林也聽著人聲漸遠,四周安靜,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沒一會兒,匆匆腳步聲又傳過來,穩健有力,姜林也心頭一緊,回眸看見池虞手裡拿著一束白菊花大步走回來,不撐雨傘,額前幾縷溼發貼下來,細小的水珠匯聚著,有種清新的英俊。

他將那花隨意往碑前一放,伸手從上面摘了朵小花下來。

姜林也靜靜看著,他拈著那朵花靠近,貼緊,呼吸緊挨著她的耳後,略帶寒氣,那一塊的面板卻隱然發燙。

看見姜林也垂眸掩飾緊張,卻仍有些顫抖的眼睫,池虞輕笑,將那朵花放置在了她的肩窩,語氣愉悅輕佻,“林也姐,等我回來,這朵花要是挪個位置,你可就真完了。”

姜林也抬眼看他,要側身躲避,被他掐住腰箍緊,冷聲道,“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