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滴淚從眼角落了下來,落在了楚沐歌的手上,那灼熱的溫度,令她的心微微灼痛了一下。

那是他最深刻的信仰,卻也是他最無能為力的心痛。

楚沐歌並未露出任何悲慟的神情,只是抬起手,輕輕的為他拭去眼角的淚:“墨白,你勿要難過,你的心,我都懂。”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所做的都是為國盡忠的事情,是值得驕傲的,又為何要難過?你大膽的去追尋你想要做的事情吧,我永遠都會在你身後支援著你。”

“這才是我追隨你的真正理由,只有這樣溫墨白,才是值得我用心去愛的。而且你做的,都是我所崇敬的事業。這個在我們列車初遇的時候,便已經都明曉了吧。”

“相遇那時便已註定,我們是同樣的人。如果我不支援你的理想,不理解你的做法。便不會有那一本《春山雜論》,也就不會有你我的遇見了。”

“我也明白,你是深愛我的。但是在家國面前,兒女情長是容不得的。見不到你又何妨,只要你把我放在你的心裡,就足夠了。”

“沐歌。”溫墨白的心猛烈的痛了一下,緊緊的把楚沐歌抱在了懷裡,如攬至寶一般,生怕下一秒就會失去,“生在亂世,我們有太多的不得已了。無論是信仰,還是你,我都不能捨棄。”

“我對這家國愛得深沉,可我對你,愛的也一樣深沉。待到有朝一日,外族人盡數被清除,河清海晏,國泰民安之時,我定許你一世安穩,與你相攜一世,到白頭。”

“我等你。”楚沐歌輕輕的拍著溫墨白的背,伏在他的肩上,“不歷經風雨,又怎能見得彩虹,我相信,總會等到那一天的。到那時,我們再也不理會這世間俗世,只此一生,相攜到白頭。”

“只是……”說到此處,楚沐歌也忍不住哽咽了,她抑制著心痛,“無論你的任務有多嚴謹,將來會面臨什麼,你都一定要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會看到希望。”

“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的,倘若等不到你,我也不會獨活在這個世上。哪怕是為了我,你也不許出任何意外。你答應我,好不好。”

“好!”溫墨白更緊地擁著她,“我答應你,無論在哪裡,我都會想著你,為了你,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等到河清海晏的那一刻,許你一世安穩,直到白頭。”

“這樣真好啊。”楚沐歌將頭埋在溫墨白的肩上,輕輕的合上了雙眼,似乎是在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墨白,你不要動,就讓我這樣靠一會兒吧。有你在,我便會覺得踏實,讓我們再享受一會兒,這片刻安寧與溫存吧。”

“好,我不動,我就這樣讓你依靠著。只要我在,便永遠是你最堅實的依靠。”

昏黑的天空,殘破的院落,這無限蒼涼之中,只有這一對相擁的多情人,在這破碎之中,凝成了一抹絢麗的溫馨。

若此情此景不能長久,但至少留有這片刻的溫存,便已足夠。

溫墨白加入組織後,便專心於潛伏與對抗外族人的事情。因為事態嚴謹,他與楚沐歌見面的時間便少之又少。

對此,楚沐歌沒有多言,亦不會多問。她不懂組織工作,只知道這是為國盡心的偉大工作,便全力支援於他。

她雖然支援他,也不會多問他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心裡的那份擔憂與思念,卻是化解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