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話音剛落,少婦就一巴掌扇過去。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現在多大?成年了麼?手術的錢是你拿的?什麼責任都擔不起,你說你籤什麼字?”

少婦的連聲質問讓男孩漲紅了臉,他一個大高個站在少婦面前,卻莫名矮了一截。

“醫生都說了珊珊再不做手術就有危險了,現在叔叔不願意簽字,我是她的男朋友,當然就我來……”

男孩的話還沒說完,少婦又是一巴掌打過去。

“你是不是傻的?要是你媽聽到你說這樣的話,不得氣死啊!”少婦氣得還想再打,可不知道是不是看男孩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不忍,揚起的手掌遲遲沒落下去。

最終少婦還是收回手,可態度仍是很堅定,“這個字我們是不會籤的,手術同意書只能親屬籤,他只是男朋友而已,根本沒這個權利籤。”

看著侯父還是不為所動,少婦又開口道:“你現在這樣吊著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出了手術費,我們不是沒理的,到時候就是告上法庭,那也是你這個當爸爸的不負責任,跟我們沒關係。”

“就是,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拖著,我們就害怕了。”少婦身旁一箇中年女人這時也開口了,隨後病房內好幾人都一嘴一舌說起來,吵吵嚷嚷的。

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這一幕的覃雨和師茜面面相覷,看來這男孩倒也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只是他這些家人,就不太好對付了。

而這時周醫生適時地開口讓眾人先不要說了,她拿著病歷對侯父說道:“侯珊的情況真的不能再拖了,有什麼事要協調的話,等做完手術再協調也不遲。”

侯父看了病床上的侯珊一眼,這才沉默地跟著周醫生去了辦公室。

男孩亦步亦趨地跟在侯父身後,惹得剛才那個少婦揪著他的衣領,“你去做什麼?又不要你簽字。”

“我擔心叔叔還是不籤,我就過去看看。”男孩這時候似乎也來了脾氣,他一把拂開少婦的手,直接往辦公室去。

少婦氣得在後面跺腳,“隨你去!我真是懶得管你了!”

此時病房內,男孩的那些家人又開始說起來,無非就是說男孩真是不懂事,侯父多會算計之類的話。

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侯珊死死地咬著嘴唇,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她卻忍著始終沒有落下來。

覃雨和師茜面對這樣的場景有些看不下去,只好出了病房。

兩人站在走廊上,能清楚地看到辦公室那邊,周醫生正在跟侯父說著手術的事宜。

師茜嘆了口氣,“這樣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我還是下班回家吧,都這麼晚了。”

覃雨表示她也看不下去,不過可惜等下她還要負責侯珊的手術,待會指不定還要看到男孩的家屬那副嘴臉,她的內心還真是拒絕。

不過反觀侯父,好像也不是一個做父親的人的表現。一般的人會說那種話麼?

覃雨仔細想了想,她想到剛進醫院的時候碰到的羅蔓,雖說羅蔓的母親一直說著那樣的話,可在關鍵的時刻,還是挺在意羅蔓的。

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同樣是危及生命,侯父卻說著那樣的話,這不是在侯珊的傷口刪撒鹽麼?

覃雨搖頭嘆息著,這時卻又從辦公室傳來一些騷動。

“醫生,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啊!怎麼還有可能再次宮外孕呢?”侯父看到手術同意書上一項一項的可能引起的併發症,當即就不依了。

周醫生有些無奈地扶額,“這些都只是有可能的事,並不是一定,關於手術,醫生都不敢給你百分百肯定的答案,只能說會出現這些情況的機率比較小。”

“機率比較小那也就是會出現了?那這個字我還是不能籤。”侯父將筆往桌上一扔,又再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跟著侯父進辦公室的男孩見他放下筆,頓時急得團團轉。

“叔叔,我求你了,你就簽字吧,不管珊珊手術做完會不會出現醫生說的那些狀況,我都會負責的。”

“負責是你口頭上說說就行的麼?你必須給我簽字立據。”侯父見男孩這樣的態度,而且他那些家屬沒跟著一塊過來,立刻從辦公桌上找到紙筆讓男孩立字據。

哪知男孩剛拿起筆,他那些家屬就往辦公室來了,為首的少婦還嚷嚷:“怎麼籤個字這麼久?那姑娘的臉色越來越白了,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