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辦公室,江樂英毫不委婉地問出口。對於她從小帶到大的孩子,有些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還是能察覺出來的。

覃雨沒想到江樂英會直接這樣問她,登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要是如實說出來,會不會不再讓她去那個醫院?要是隱瞞欺騙的話,她做不到,而且江樂英也會看出來。

一時間,覃雨也不知道該這麼決定,只能無措地撥弄著手指。

“你看,你一緊張就撥手指頭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江樂英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就差點讓覃雨的眼淚落下來。

“難道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不是,我只是……”覃雨吸了吸鼻子,心中的天平搖擺了幾下,最終還是偏向了坦白。

她將在醫院這段時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包括羅蔓和那兩個引產的,以及自己犯下的錯誤,不過她隱瞞了自己去醫院的目的。

雖說那條手腕帶還是江樂英留下交給覃雨的,但是一直以來她並不知道覃雨的打算。

江樂英長嘆了一口氣,“你去上班走得太急了,我也沒能交代你什麼事。”

說著還拍了拍覃雨的手,“其實這個社會就是一個大染缸,跟你讀書不一樣,這裡有白的一面,就必然有黑的一面,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事物都是一個顏色。

“在這個社會里,你只能盡力保持自己原本的顏色,不能制止別人成為任何一種顏色。雖然這樣說會讓你覺得難過,但是這是你必須要接受的現狀。”

江樂英隨後還給覃雨說了一些道理,她也從漸漸懵懂變得理解。

一番話結束,覃雨只覺得那些悶在心頭的事情都消失了,渾身輕鬆。

“江姨,謝謝你。”覃雨撲到江樂英懷裡,她不想落下的淚被見到。

“你這孩子,出去工作還學會客氣了?”江樂英拍了拍覃雨的頭,帶著一絲責備。

“以後有什麼不開心可不能再憋著了,你都不知道你一回來就苦著一張臉,我看著心裡有多難受。”

江樂英說著鼻頭也有些泛酸,懷裡這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跟親生的沒什麼區別。見到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沒有哪個大人不心疼。

“我以後不會了,不管遇到開心的或者不開心的事,我都會跟江姨說。”覃雨抬起頭,向江樂英保證。

江樂英擺出一副無奈的神情,可眼底都是笑意。

覃雨再次撲到她懷裡,感受片刻的溫存。

可是在接受溫柔對待的同時,覃雨又疑惑了,她現在做的一切事情難道真的錯了嗎?

她到底應不應該告訴江樂英這件事?要是知道的話,會不會怪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