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跪是誰也沒想到的,紀允禮連忙伸手去扶,“二叔,你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

紀二柱的眸光執拗又悲傷,硬挺挺地跪在那,“禮哥兒,你救救宇哥兒。”這是來自一個父親的悲痛。

紀二柱窩囊嗎?窩囊。

沒有一刻不是被王紅燕騎在頭上的,紀允禮近乎是聽著王紅燕罵紀二柱的聲音長大的。

紀二柱愚蠢嗎?不愚蠢,若不然也不會在此刻直接給紀允禮跪下,這是請求也是要挾。

而對紀二柱這一行為,一側站著的紀德貴竟是一個字都不曾言語。

所以此刻紀允禮是心寒的,因為他們在以道德綁架他,可那又怎麼樣?

“二叔,你這突然過來就給我跪下讓我救明宇哥,我連什麼事都不知道,你這不是為難我?況且,我和二叔你並無不同,你讓我做什麼?”

“不,你不一樣,明宇說你認識大官,你只要肯幫忙,一定能保明宇無事。”

本來紀允禮面色還算平靜,而這一句讓他面色頃刻間沉了下去,紀明宇真是好的很,是不是以為這樣他就會幫他?

“二叔你先起來。”

“你答應我幫明宇,二叔求你。”

這一句真的是將相逼做到了極致,重點是一側的紀德貴竟是一句都沒言語。

紀允禮就那麼突地放開了扶住紀二柱的手,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看向了站在一側默不作聲的紀德貴。

就在這時,掙扎了一番的吳秀華剛剛好走了過來,一來就瞧見自己兒子給紀允禮跪著,上來就是一句呵斥,“紀允禮,你反了天了,竟然讓你二叔給你下跪?你也不怕折壽。”

一句折壽讓本來打算不參合只站著的陸月瞬間冷了臉。

“祖母,你說話都不用分青紅皂白的嗎?明明是二叔自己上來就跪下,開口就逼著紀允禮去救紀明宇,我們連紀明宇怎麼了都不知道,怎麼救?再說了,那是官府,官府來抓的人,你們是不是以為官府是紀允禮開的,連縣太爺都聽紀允禮的,你們以為紀允禮是誰?”

句句在理的質問,然而此刻的吳秀華哪裡還有理智聽得下去,“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說著,吳秀華幾步上前就要給陸月一巴掌。

紀允禮知道陸月可以自己退,但他還是伸手拉了一把陸月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這一拉更多意味的是他的態度。

而這讓吳秀華甩出去的手沒能碰到實處,落空的力道直接讓她站不穩的向前跌了下去,撲通一聲那是摔得結結實實。

自己娘就摔在自己跟前,紀二柱再也顧不得其他,立刻就去扶吳秀華,吳秀華已然氣瘋了,開口就怒罵向紀允禮,“白眼狼,你個白眼狼,就知道養不熟,養不熟,早該在你生下來的時候就將你給掐死……”

“都是孫子吧,以前聽聞這紀嬸子偏心二房不待見三房,我還當只是傳聞,卻原來真的這麼過分。”

“可不是,這問都不問上來就指責,合著就紀明宇是孫子,這紀允禮不是?”

“那紀明宇也不曉得犯了什麼事,就那麼被抓了,人紀允禮還不知道什麼事就莫名其妙被要求幫忙,要是這紀明宇真的跟那命案有關是不是還要紀允禮把命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