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肚子越來越大,陸月的行動越發的困難,但陸月依舊堅持每日走動,不為別的,就為這樣有助於生產。

腹痛的時候,陸月剛吃完晚飯不久,正跟紀歡歡和紀俏俏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明明前一刻還在笑,下一刻卻是猛地變了臉色,就這一下嚇得紀俏俏立刻起身走去了她身側,“嫂嫂,嫂嫂,你怎麼了?”

那一瞬間的疼痛極強,讓陸月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還是一側冷妝冷靜,連忙道:“許是小姐要生了,快快請穩婆和老夫人。”

姚春花年歲大了,所以沒和她們一起玩耍,而是早早就回院子休息去了。

一聽冷妝這話,紀俏俏立刻充當了領頭人,開始各種吩咐一早準備好的各種準備。

差不多紀俏俏這邊吩咐完,陸月這口氣也緩過來了,“不著急,就剛剛一陣,孩子不是一下子就生下來的,莫擔心。”

紀俏俏卻是不聽的,紀允禮不在,她有責任保證陸月好好的。

“嫂嫂,你現在去榻上好好休息,別的別管,我來就好了。”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更遑論來京都城也一年了,跟在陸月身後也歷練了不少。

陸月還想說什麼,但肚子的隱隱作痛讓她將拒絕吞了下去,應了一聲,“好。”

陸月這邊剛躺下,那邊姚春花就匆匆趕來了。

“三丫,別緊張,生孩子就這樣,一陣一陣疼,等到一定的時候才會生,你放輕鬆。”

姚春花一上來就安慰,嘴裡說著別緊張,握著陸月的手卻是抓得無比的緊,這明顯就是她比陸月還要緊張。

陸月沒有去點破,而是反手握住了姚春花的手,輕應道:“好的,娘,我放輕鬆,不緊張。”

生孩子是血腥的,所以剛開始還只是輕微陣痛的時候,紀歡歡和紀俏俏是被允許留在屋子內的。

直到疼到半夜陸月再也忍受不住的時候,兩人這才被趕了出去。

屋子裡這會兒就留了產婆以及姚春花,還有守護陸月安危的冷妝和墨蘭。

外面的夜色濃郁得仿若墨汁。

縱使陸月極力壓制著聲音,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溢位疼痛的呼聲。

那一聲聲聽得隔著門的紀俏俏和紀歡歡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那是恨不能替陸月疼。

“姐姐,嫂嫂什麼時候可以生?”

“快了,快了。”這話是紀俏俏安撫紀歡歡,也是安撫自己。

其實早些年她們不是沒見識過生孩子,大伯家的嫂嫂生大妞二妞的時候她們都知道,只是那會兒終究是小,體會不到那種急,不想此時此刻,真的是恨不能去替陸月疼。

門外的兩姐妹聽著聲音都又急又心疼,遑論是門內一直陪著陸月的姚春花了,那隻感覺自己生那三個孩子的時候都沒這麼疼。

生孩子是折騰,疼起來的時候,陸月不知今夕是何夕,這會兒剛疼過去,她安撫姚春花,“娘,我沒事,我可以。”

這模樣真的是心疼死了姚春花,“娘知道,知道,你別說話,不疼的時候喘息一會兒。”

陸月沒來得及應一聲好,那疼痛便再次來臨,顯然疼痛的頻率逐漸增加,陣痛之間的緩和也逐漸縮短。

“夫人,快了快了,看見孩子的頭了,你配合我用力。”產婆的聲音時不時響起,這大概是此刻陸月唯一的盼頭了,只盼著產婆能說一聲生了。

在陸月疼得不能自已的時候,城外幾匹良駒正披星戴月的往城門處衝,終於,那馬兒到了城門前。

然此刻為宵禁之時,城門關得極其緊閉。

只是紀允禮卻是等不及了,早在幾個時辰前陸月發動生產的訊息就送到了他的手裡,他無論如何都要趕回去,哪怕只是在最後一刻,他都要陪著她。

城門被咣咣敲響。

城門一側守候室內的侍衛被吵得從睡夢中睜開了眼,一聲連一聲的敲門聲,讓他暴躁到了極致。

卻是又不得不起身開啟小門窗,“宵禁時間,不要命了嗎?要進城等……”

守衛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如朕親臨的金牌放在了他的眼前,一個激靈,一整個人瞬間清醒到了極致,這會兒哪裡還敢多言,連忙道:“大人稍等,小的這就給你開門。”

說著,立刻從等候室內出來,然後咣噹一下拉開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