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櫻落鎮之前自然是送了信的,而從藍州到這裡也就一日之的時間,早晨從那邊出發,夜幕落下的時候到達這邊。

這會兒書院裡滿是學生,不過這個點都已經散了學,該回家回家,該回書院住宿的地方便回了住宿的地方。

但依舊吵吵嚷嚷,不過不會覺得煩躁,反倒是滿滿的煙火氣。

因為事先收到信,所以柳泰和早早就等在了門口。

終於,一隊車馬朝著這邊而來,明明那馬車上什麼標識都沒有,他卻已然認了出來。

那是激動得就迎了上去。

最先自然是看到了駕車的孫子,彼時的孫子拿之前比已然多了許多不屬於少年的利韌,只是在看到他的時候,一切都化為了烏有,還像小時候那憨憨的模樣,咧著嘴喊他,“爺爺。”

“哎。”這一聲聽得柳泰和那叫一個熨燙。

同時間馬車也在這會兒停了下來,車簾開啟,露出了裡面的紀允禮和陸月。

“泰和叔。”夫妻倆一前一後開口,也依舊是從前那般模樣,看得柳泰和瞬間熱了眼眶。

“哎。”應著聲,便迎著兩人下來。

彼時後面馬車的母女三人也下了馬車,兩個小,不,該說一個大姑娘一個小姑娘走了過來甜甜的跟著哥嫂也喚了他一聲叔。

把柳泰和激動得眼淚差點沒忍住。

最後還是陸月打著岔衝散了那氣氛,喊著眾人一起朝書院裡走去。

柳興昌知道他們舟車勞頓,所以早早就吩咐一來就安排去休息,別將那些個禮數來見他。

柳泰和自然是遵循地安排了,紀允禮也沒推辭,只是在安排了母親和妹妹住下後,他同陸月一起去了柳興昌的院子。

這一趟他們夫妻不能不去。

幾年不見,柳興昌頭上的白絲已從隱隱約約變得極其清晰。

柳興昌還沒來得及對不聽話的夫妻而來吹鬍子瞪眼,夫妻而來就那麼對著他跪了下來。

“學生不負老師所望,帶著正一品首輔的功名回來拜見老師。”

跟著紀允禮的是柳興昌給的,自然紀允禮做得那些個事柳興昌一樣不少的都知道了。

但有些事知道歸知道,都不如此刻紀允禮跪在他跟前所言的這一句。

雖然人已經是正一品首輔,但人還是那個人,就這就已經足夠。

“好,好,好。”

柳興昌連聲說了三聲好,然後伸手一手扶向紀允禮,一手扶向陸月,特別是陸月,他拍了拍她的手,“你這孩子吃了大苦受了大罪了。”

這一句無需明言,誰都明白是紀允禮假死的那段日子,特別是最開始不明的那幾日。

以至於到現在提起來,陸月眼睛都不由得酸澀。

“沒有,紀允禮好好的就好。”這已然成了陸月一生所願。

“好孩子。”柳興昌拍了拍陸月的手,沒再接著說這件讓人不想提及的事,然後看向了紀允禮,“你這才只是開始,以後的路還很長,得到並不代表可以握住,這怎麼握住以及握住多久,還得看你怎麼去經營……”

從前教得那些是怎麼跨入為官者這一行列,而如今教得則是怎麼在這一行列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