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亂說,我沒有,沒有說過。”

吳秀華一直不願意承認,紀明宇也急了,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有的,你砸傻三叔那一年親口對著昏迷的三叔說的,我在一側的山凹子裡聽見的。”

紀明宇這一聲剛落,寂靜中突地響起一聲砰的重物落地聲。

“爹。”緊接著便是這聲焦急聲。

眾人循聲望去,赫然是紀德貴被刺激得直接暈厥了。

一側同樣被紀明宇話語震驚到的陸月立刻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就開始施救,想暈厥逃避,想都不要想,她非要他親眼看看他費心護著的是個什麼蛇蠍。

就這樣,紀德貴剛一暈厥,硬生生被陸月用銀針給扎醒。

而醒來後的紀德貴仿若老了十歲,一雙眼睛裡滿是渾濁和痛心。

若說紀允禮被一碗藥毀了他痛心,那紀老三被一榔頭砸傻瞭如同挖他的心,那是他最驕傲的兒子呀,竟是毀在這個蛇蠍女人的手上。

“吳秀華,我要休了你這毒婦,要休了你。”

一把年歲了被休,真的生不如死。

“憑什麼休我,你以為我想那樣?還不是老三太聰慧,還不是老三的風光蓋過了我的孩子,我怎麼容許?要是老三出息了,遇到了那貴夫人怎麼辦?我的女兒怎麼辦?不行不可以,不行不可以。”

人性的自私自利此刻被吳秀華演繹得淋漓盡致,而她的承認等同於認了紀明宇的指控。

此刻的紀允禮已經被殺神附體,周身滿是殺意,他第一次這般赤果果的將殺意盡顯。

縱使他猜測再多,始終沒想到他爹變傻竟是被這個偏心的祖母利用信任故意砸傻的,就因為私心,就因為私心。

“大人,這婦人已經認罪,請大人依法辦案。”轉身作揖,紀允禮直接用律法來斷,這樣的人不配他髒了手,他要他們好好看著他是怎麼平步青雲的。

“另請大人備案,我不是紀家後代,至此之後我與整個紀家福禍各異。”這樣的紀家以後休想沾染他半分,他與他們恩斷義絕。

紀允禮的決絕並沒有讓眾人驚訝,這個時候有點血性的都要這麼做。

“對,這樣的人家就該恩斷義絕。”

“沒錯,這老太婆太毒了,要狠狠判罪。”

公堂外的人群裡不知道是誰發出了第一聲應和聲,緊接著一聲連一聲,聲聲控訴,聲聲指責,這樣的事,縱使是置身事外者都忍不住憤怒。

紀德貴活了大半輩子,最注重的就是顏面,而所有的顏面在這一日毀於一旦。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前幾日那一晚紀允禮的話,紀允禮說他一忍再忍再忍無可忍。

紀德貴以為這一刻夠崩潰,一道讓他更崩潰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