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婆子真的是從嫁過來起家裡就沒這麼熱鬧過,而這熱鬧自然是看的人多那才有意思。

“來了,來了,紀允禮回來了。”

紀玉梅急,那看熱鬧的也急,有些耐不住性子的,直接跑去了路口,自然也成了那個報信的。

這一嗓子一喊,前一刻還聚集在董家的人呼啦啦就那麼從董家湧了出來,生生將回紀家的這一條路給堵得滿滿的。

“呦,禮哥兒回來了呀。”

“禮哥兒咋樣,官府怎麼說?”

眼瞧著紀允禮坐著牛車來了,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問著。

其實紀玉梅哭訴了好久了,大家差不多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但誰不知道紀玉梅那個嘴,十句裡面有一句是正兒八經的就不錯了。

而這外面這麼大動靜,紀家院子裡能聽不到?

這不,一聽到動靜,哭累了的紀玉梅又開始營業了。

“大哥,我就這麼一個孫子,你要是不管我,我今日就吊死在這,我就不活了……”

紀玉梅是個什麼性子,紀允禮再清楚不過,不鬧那才叫奇怪。

“官府貼了公告,我也帶了一份回來,各位鄉親想要知道,可以跟著過來看看。”

既有預料,紀允禮自然是早有準備的,要上一份公告帶回來,完全就是小事。

眾人一聽這一句新鮮了,只覺得不愧是紀允禮,這下子看那紀玉梅還怎麼鬧,重點是,紀允禮邀請他們進去,那他們可就有正當的理由進去了。

“讓讓,讓讓,大家都讓讓,好禮哥兒回去。”不知誰喊了一聲,下一刻圍著的人群散開了一條路,雷大虎就著空隙將牛車駕駛了過去。

這邊前腳一過去,後腳人群又再度圍了起來,緊跟著牛車,朝著紀家而去。

“雷叔,今日辛苦你了,改日請你吃飯。”下了牛車,紀允禮對著雷大虎作揖道謝。

“跟叔還客氣,要你請什麼飯,改日你得空去叔家讓你嬸子給你露一手,你都好久沒去叔家了。”

“那好,改日去雷叔家。”紀允禮也沒推脫,到時候多帶些東西過去一個意思。

說完話,紀允禮牽著陸月的手抬腳跨入了紀家大門。

院子內,只見紀玉梅站在凳子上,在紀家柴房的房樑上掛著一根繩子,雙手抓著放在脖子下面,一副隨時要踹了凳子把自己吊死的架勢。

上一次過來一哭二鬧沒用上第三招上吊,今個兒是妥妥的給用上了。

而此刻,院子裡除了去考試的紀明宇,出嫁的紀青青,就差去鎮上的紀允禮和路月了,剩下的紀家所有人都在院子裡,一個都不少。

許是被紀玉梅給折騰夠了,紀德貴有氣無力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就那麼面朝紀玉梅的方向,看著她在那裡要上吊,再看著她的兒子和媳婦在下面攔著。

“我死了算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就這麼一個孫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與我們陰陽兩隔,我還不如去陪他,去陪他呀……”

“娘,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呀。”

“娘,你帶我和你一起走吧……”

紀玉梅站在上面哭喊,喬大壯和張花在下面抱著她哭喊,真的是好一齣大戲。

這讓聽了半日牆角終於看到現場的鄉親們一陣激動。

面對三人賣力的表演,紀允禮只視掃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直接看向了紀德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