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姚春花和紀玉梅那邊,只勸紀允禮,“禮哥兒,你看你身子那麼弱,還是在家好好休息,莫要亂來。”

此時此刻紀德貴這一句明顯對紀玉梅的偏護無疑是雪上加霜,直接惹怒了紀允禮,讓他站好都來不及,就那麼冷著眸色轉眸看向他質問出口。

“祖父,你當真是關心我身子?而不是袒護姑祖母不想讓我去告喬財俊?”

紀允禮一直都知道,說起偏愛,這個祖父根本就沒偏愛過三房,若不然也不能任由他爹將什麼都貢獻給一整個大家,他對他不過是因為他出息,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承這一份情,而這份情僅對他,而不是這個所謂只知道攀附他家吸血的親戚。

紀德貴沒想到紀允禮竟是這麼質問他,面色瞬間變了,只是不待他說什麼,紀允禮的再一句質問接踵而來。

“莫不是在祖父你眼中,一個喬財俊比孫兒的命都重要?你置孫兒於何地?置孫兒死去的爹於何地?又置大伯二叔有慶哥和明宇哥於何地?”

這一句讓大房和二房的人紛紛變了面色,雖然平日裡三家之間常有摩擦,但打斷骨頭連著筋,說出來都是兄弟,分量那都是一樣的。

“祖父,這是人命,不是小打小鬧,你看孫兒現在在這裡站著,你能確定就這麼放過喬財俊之後,孫兒還能再好好站著?還是說你認定了喬財俊對孫兒下了毒,連讓孫兒去府衙告官查探一番都不敢?”

質問到最後,紀允禮已然雙眸充血染上恨意。他怎麼能不恨,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過卻被害至此,還差點丟了性命,如今卻還要他這個被害者來原諒害人者,憑什麼?

他這一年纏綿病榻的黑暗誰來還?他一次又一次在死亡邊緣掙扎的痛苦絕望誰來還?因為他現在還好好的,就該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去原諒害人者,憑什麼?

無論是紀允禮的句句質問還是紀允禮此刻那染著恨意的充血雙眸都讓紀德貴如鯁在喉,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他一直就知道紀允禮聰慧,一直很欣賞他說話的一針見血,直到如今自己成了那個一針見血的物件,才知道這樣的人是多麼的可怕,竟是一瞬間明白了喬財俊的感受。

還有他這情緒化極其明顯的眼神,他竟是想不起他上一次情緒外露是什麼時候了,這一刻才猛然驚覺,這個孫子已經不是他記憶裡那個滿身意氣風發的孫子了……

眼瞧著紀德貴面對紀允禮的質問怔愣在那不做聲,紀玉梅急了,喊鬧了起來。

“大哥,你可不能不管啊,這紀允禮好好的,幹啥還要我家財俊待在大牢裡,大家都是親戚啊,財俊可是你看著長大的呀,你可不能不管呀,大哥,我就只有財俊一個孫子呀,你要看著我斷後嗎?大哥……”

紀玉梅還在那企圖打親情牌說動紀德貴幫她。

然而此刻的紀德貴卻是再也提不起勇氣說一句話。

紀允禮微閉了一下眼眸,再睜開之時裡面已然什麼都不再沒有,只餘一片清冷的平靜。

只見他再次抬手對著紀德貴作揖行禮,一禮作罷,直接牽起陸月的手轉身就大步向外走去。

見狀,紀玉梅急得又要衝上去去攔,卻是被姚春花一伸手直接擋住,“小姑,你怕什麼,要是喬財俊沒害我家禮兒肯定沒事,你做什麼要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