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就是讀書人的命,雖然他這一輩子就只是一個秀才了,但一點兒都不影響他繼續讀書。

然他這剛剛才穿好衣服,屋外院子裡便響起了一聲來自於紀玉梅的大喊聲。

“紀允禮,你去哪兒?你哪都不許去,不準去。”

紀允禮說要去衙門告喬財俊,紀玉梅哪裡敢離開,自然死皮賴臉昨夜直接在紀家住下了。

因為提心吊膽,自然沒能睡好,這雞叫聲一起就嚇醒了。

住得是雜物房,自然沒有小隔間了,反正醒了,因著有尿意便起來去恭房了,哪裡知道一回到前院就瞧著紀允禮牽著陸月往院子外走,想都不想,紀玉梅直接就衝了上去擋在了大門口攔住了人。

看著突然出現的紀玉梅,紀允禮沒什麼意外,他本也沒打算偷偷摸摸離開,他敢做就沒什麼要躲的,更何況他還要引蛇出洞,自然是越鬧騰越好。

而這個夜,豈止紀玉梅一個人沒睡好,以至於紀玉梅這一嗓子,直接把起來的沒起來的都喊得手忙腳亂的出了屋子。

平日裡輪到活計都要一拖再拖的王紅燕今兒個根本沒活計,卻是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麻溜起來套了衣裳就往院子裡跑。

家裡唯一一個每日睡到自然醒的吳秀華也一個激靈從床榻上起了身。

“姑祖母。”紀允禮喊了一聲,沒作揖行禮,這樣的人不配他的禮待。

而喊完一聲後,紀允禮直接牽著陸月繞開紀玉梅就欲繼續前行。

“不許走,紀允禮你不許走。”紀玉梅再次換了一個位置撐開著雙手擋在了紀允禮的面前。

此刻除了與紀允禮並肩的陸月,三房其他的人早早就被囑咐只需要看不許開口,所以此刻姚春花和紀俏俏在一邊只能乾著急看著不能上前。

“姑祖母,你似乎沒有那個權利阻止我去做任何事。”

雖然一再被阻攔,但紀允禮的面色始終保持著最初的清冷,並未因此而有半絲變化。

說著,紀允禮欲再繼續前行,就在這時,紀德貴終於從屋子裡姍姍來遲走了出來。

紀德貴很清楚自己即便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從屋子裡走出來,這一行為本身就預示著偏向了紀玉梅,否則他不出來就行了。

但作了一番掙扎之後,他還是走了出來。

“禮哥兒。”瞧著紀允禮向外走的身形,紀德貴帶著點沉重開口喚了一聲。

就像紀德貴自己知道的,在他走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選擇。

近乎他這一聲落下的瞬間,陸月的面色就冷了下去。

她一直以為紀德貴能拿錢給紀允禮看病也算是個好祖父,儘管那些錢是早些年紀允禮的爹賺來放在那的,但也算是一分恩德,卻不想他今日竟是做了這樣的選擇,要知道,喬財俊是在要紀允禮的命。

一個喬財俊尚且如此,若是之後再揭露吳秀華的所作所為,這是要置紀允禮於何地?

比起陸月,紀允禮倒是沒什麼情緒波動,早就料到的事,沒期望自然也不會有失望。

“我沒事。”鬆手前紀允禮緊了緊握著陸月的手低聲安撫了一句,這才鬆開手後轉身對著紀德貴作揖行禮,“祖父。”

一如從前的許多次,恭敬又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