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頓時讓謝振闊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架勢,一臉凝重,“你確定?”

“我確定。”

這一聲讓謝振闊不由得站在了紀允禮的身側順著他的眸光朝那一側遠方看去,然而什麼都沒有。

“飛星,去府前街看看,那裡發生了什麼事。”片刻猶疑過後,紀允禮最終抵不過心底的不安,讓柳飛星去檢視。

“勞煩謝公子照顧我允禮哥一些時候。”紀允禮的命令,柳飛星自然是遵守無疑,不過離開前不忘囑咐謝振闊一聲。

眼瞧著柳飛星走了,紀允禮抬起了腳步繼續前行,因為身子弱走得極慢,更因為心中的不安顯得整個人無比深沉。

“你在擔心什麼?”相處那般久,這一點謝振闊還是能看出來的。

而紀允禮給的答案是,“不知道。”

這一句讓謝振闊很意外,他難得聽到紀允禮說出這般不肯定的話。

“有些不像你。”謝振闊說了這麼一句。

紀允禮沒答。

等待總是讓人煎熬。

等了多久,紀允禮不知道,他只感覺每一個呼吸都是那麼的難熬,特別是隨著算好的腳程時間,柳飛星卻沒有回來後,紀允禮心中的不安不斷的擴大。

而就在這時,明昇出現在了他的跟前,他心中繃著的那根弦就那麼斷了。

青天白日,明昇無任何預兆地出現在書院裡尋他,這不符常理到了極致。

明昇什麼都沒說,只說了一句,“紀公子,主子在書院門口等你。”

紀允禮完全不敢去亂想去亂猜,定定看了明昇片刻,然後說了一句,“好。”

接著便從座位上站起了身,起身的剎那直接一個踉蹌,謝振闊下意識去扶,紀允禮卻已然扶著桌子站穩,卻是看向了他。

“幫我跟夫子告個假,另外若是飛星迴來,告訴他我跟大公子在一起。”

話落,紀允禮站穩了身子,撫了撫衣袖,慢步朝外走去,步履之穩就好似剛剛那一踉蹌是被什麼磕到了,而在他身側的謝振闊看得極其清楚,他什麼都沒磕到。

這是重見以來,他第一次見他失態。

以紀允禮此刻的身體狀態,他走路最好一步是一步,然他看似從容的腳步,卻一步快一步,越走越快,以至於到了書院門口上了孟梓楚的馬車之時,整個人處於虛脫狀態,額頭上滿是冷汗,氣息更是喘得厲害,他卻顧不上許多,而是直直地盯著孟梓楚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

他問著發生了什麼事,然那蓋在衣袖下的手已然握成了拳,若他剛剛沒看錯,站在車邊的該是跟著阿月的明銳。

孟梓楚清楚,以紀允禮的聰慧應該猜到了一些什麼,就算明昇的出現不足以說明什麼,但他進來前看到明銳也足夠明白一切了,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陸月被人擄走了。”

這一句終是擊碎了紀允禮最後的那一點僅存的自欺欺人,他繃著的身子就那麼洩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整個人再無支撐,直接從座椅上跌落在了車廂的地上,再配著蒼白的面色和滿頭的大汗,盡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