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允禮略一沉默,道:“幫我抄一首詩。”

“……”

“明日要參加交流會了,你也知道我一年沒碰書了,你抄一首詩送給我,就當鼓勵我。”

這話一出,陸月分分鐘得應了,“我現在就給你去寫。”

說著陸月就要起身,卻是被紀允禮給摁下了肩頭,“不急,我先給你把頭髮擦乾。”

陸月一聽,覺得也是,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紀允禮本意就是哄著陸月給他抄一首詩,作為第一個瞧見她寫字的人。

哪曾想他這邊書還沒翻開,她那邊已然開始落筆。

本以為她會寫出女子的娟秀,卻不想她這一落筆,便見游龍之勢,帶著蛟龍飛天的強勢,帶著野馬脫韁的勇猛,滿滿的蒼勁有力,大氣磅礴,與她的外表可謂是大相徑庭,而那寫出來的詩句……

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一抹來自靈魂的共振猝不及防地擊向紀允禮,讓他直接失態,就那麼從陸月的身後將她整個人給緊摟在懷裡,也因此,陸月的手一抖,墨汁滴在了寫好的紙張上,瞬間暈開了一朵墨色的梅花,真真是對應極了這一首詩。

“紀允禮,字毀了。”

背對著紀允禮,陸月並不能看到紀允禮此刻面上的情緒,瞧著落在紙上的墨,下意識指責出聲,哪怕墨汁沒滴在字上,但落在了紙張上也等於毀了一副字。

而剛剛紀允禮的確是一時衝動,但現在卻沒有放開的意思。

“無礙,明日我做成一幅畫放著,詩配畫剛剛好。”抱著陸月,紀允禮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

“倒是個不錯的提議。”陸月瞬間不覺得可惜了。

“好了,扔著吧,夜深了,我們睡吧。”紀允禮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去榻上黏著陸月。

夜的確深了,也的確沒什麼事了,陸月放下了筆,並應了紀允禮,“好。”

只是不想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騰空抱起,嚇得她下意識抬手就纏上了紀允禮的脖頸,並嗔怪地瞪了他一樣,“做什麼。”

紀允禮一本正經地回了兩個字,“睡覺。”

明明對方很正經,但這兩個字卻聽著很不正經,陸月莫名就紅了臉。

“阿月在想什麼?”

“什麼在想什麼?”

“我瞧見阿月臉紅了。”

這話一下子就讓陸月炸了,抬手就要去捂紀允禮的嘴,剛剛好兩人已經到了榻邊,這一伸手,紀允禮直接順勢往一側一倒,陸月當即順勢而上,狠狠捂住紀允禮的嘴,雙眸圓瞪。

“你給我閉嘴,不許亂言。”

紀允禮配合的不說話,一雙眸子卻是滿是笑意,這在陸月來說完全就是挑釁,又用上了另一隻手去捂他的眼睛,捂完之後覺得自己這樣很弱勢,當即鬆開,然後就去掐紀允禮的腰,惡狠著臉,一副兇狠虎崽子的樣子。

紀允禮笑到不行,陸月見狀更加兇狠,兩個人就這麼一個鬧一個笑,真真是應了那一句她在鬧他在笑,而世間最幸福也不過如此。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