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去年開始就一直住在這,便是皓鑭書院歇夏這段日子也沒有回鄉。

就在八九日之前,隔壁有了動靜,本以為是住了人,可後來卻是沒了動靜。

這突然有動靜的……

任珊確定了隔壁有動靜,當即擦了擦手就走進了屋子,走去了正在屋子裡溫書的夫君跟前。

“郎君,隔壁有了動靜,這個點會不會是小偷?”

聽得這一句,裴文華從書海中回神,先是微愣,隨即回道:“勿要亂言,若真是偷竊者,豈會弄出大動靜?”

一聽這話,任珊覺得有道理,隨即也鬆了一口氣,“不是偷竊者就好。”

倒不是她去關心別人家,就是這隔壁的,要是來了個壞人,怪讓人害怕的。

裴文華抬手輕拍了拍任珊的手,“別亂想,我在,沒事。”

一聽這一句任珊頓時安心極了,當即展開了笑顏,點了點頭,“嗯。”

明明已為人母,卻依舊如少女一般嬌豔。

裴文華眼底卻流露出愧疚,“珊珊,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一聽這話,任珊不高興了,撅起了嘴,“郎君又說這些,我不高興了。”

一瞧見任珊這般,裴文華立刻賠罪,“好好好,我錯了,你莫要忙太久,早些休息。”

“嗯嗯。”聽得這話任珊滿意了,剛轉身要離開,突然想起什麼又轉過身來,“郎君,你說隔壁來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好相處嗎?”

任珊柔軟的性子裴文華再清楚不過了,這幾日還好,他都在家,但再過幾日他就要進學了,有些顧不上她,這鄰居就顯得很重要了。

“明日我陪你一起去拜訪一下。”

一聽這話任珊高興了,“好啊好啊,那我明早起來做些糕點,帶過去當禮物。”

“好。”

聽到這聲,任珊滿意地轉身出去了,裴文華則是透過開啟的窗戶朝隔壁院牆看了一眼,隨後收回了眸光繼續在了自己手裡的書本上。

隔壁,入住的陸月和紀允禮並不知道已經被隔壁鄰居惦記上來拜訪了,兩人正在收拾東西。

而這收拾也就是收拾從櫻落鎮帶過來的東西,至於其他的,屋子裡真的是大到被褥小到茶杯都是一應俱全。

“老師對你真的是太好了。”

陸月終是沒忍住感嘆了一句。

而紀允禮竟是無言以對,他本早幾日過來,就是想要租賃一間院子的,畢竟他現在帶著阿月,還有他的身子,完全離不開阿月的調理,他根本不可能如之前那般住在書院。

只是不曾想,他的老師在馬車裡放置了一張院子租賃一年的合同,這還不算,竟是連裡面所要用到的生活用具都一應俱全,這樣的恩叫他如何言語。

還有那些藥材……

收拾東西的陸月久久沒聽到聲音,下意識抬眸看過去,便見紀允禮深諳著眸子沉默地看著她手裡擺弄著的盒子不做聲。

陸月放下了手裡的盒子,伸手握住了紀允禮的手,這一握紀允禮下意識抬眸看向了她。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師這是將你當自己的孩子待著,你便當老師是父親回敬著即可,父與子之間,若是計較良多,你覺得合適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概就是這樣。

被柳興昌的愛壓得心情沉重的紀允禮在陸月這幾句話後一下子就霍然了,是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與子之間若是計較良多,又何談父與子。

心情過於波動的紀允禮伸手將陸月緊緊擁在了懷裡,力道之大,好似要將其嵌入身體,“阿月,謝謝你。”

陸月沒說話,只是抬手纏上了紀允禮的腰,於之回應。

提前租賃好屋子,他們一來就有地方落腳,屋子裡更是什麼都準備全了,除了這,還讓人跟著來照顧,以及連於鶴松都只能讓馮向成給了兩味藥材,柳興昌卻是不做聲的在馬車上放了六味難尋的藥材,這樣的老師,即便作為旁觀者,她都很動容,更何談紀允禮這個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