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回屋的紀德貴直接將自己關進了書房,後進屋的吳秀華也不討嫌,直接就回了內屋,而紀珍珠則是跟著吳秀華進了內屋。

論氣怒,紀珍珠一點兒也不輸吳秀華,在紀德貴跟前不敢講的話,在吳秀華跟前就不同了。

一進屋,紀珍珠就抱怨,“娘,多好的機會,爹為什麼不同意分家?我們做什麼要養著那個病秧子?”

從今日起,紀珍珠表示記恨上紀允禮了,誰叫他說她讓人養著,讓所有人看她的眸光就跟累贅一樣,真的是討厭極了。

吳秀華本來就在氣頭上,被紀珍珠這麼一抱怨,只覺得心頭被一團火燒得發熱,燒得她整個人就都要著了,明明滅滅的惡毒從眼裡閃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惡毒終於定格。

“放心,娘不會容著他待著,到時候你爹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處了十幾年,吳秀華這般一說,紀珍珠就知道她有主意了,滿眼興奮,一副好似已經將三房給踩在腳下一般的模樣,“娘,你要做什麼?”

“這個你別管,你等著就是。”吳秀華不欲多說,有些事她自己做就好。

聽到這話,紀珍珠也不好多問了,不過,“娘,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三房的人,簡直太過分了。”

“娘知道,你不用操心了。”

東廂房。

田彩霞一直就是個有心思的,只是礙於公婆總是不做聲,她這個做兒媳婦的總不好越過長輩去發話,但今兒個……

“分家的事你怎麼想?”人群一散開,田彩霞就拉著紀有慶進了屋。

要說這個家最能和陸三丫感同身受的就是她了,無論是從輩分還是身份上來說,她和陸三丫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陸三丫是買來的,她是娶來的。

然即便陸三丫是買來的,但老爺子和紀允禮都承認陸三丫是娶過來的,那陸三丫就是娶過來的,可即便是這樣,那紀珍珠卻說出了當陸三丫是丫鬟的話,對陸三丫都是那樣,對她又能是怎樣?

她剛嫁過來的時候,紀珍珠樣樣讓她做,還處處偷懶,更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前個個都慣著紀珍珠,她沒覺得哪裡不對,而今日這一出,這不是把她當丫鬟是當什麼?

她雖然家貧,卻也是萬千寵愛長大的,怎麼就成了她紀珍珠的丫鬟了。

田彩霞只是問了那麼一句,但眸子裡的怨念已然隱藏不住,紀有慶是個悶葫蘆,又不是個傻子,怎麼看不明白?

“爹孃都在,這事怎麼也是輪不到我們說話的。”

這話田彩霞如何不知道,可是她要聽的是這樣的話嗎?

“你就沒點想法?她紀珍珠什麼吃穿,大妞二妞什麼吃穿,你看見沒看見?你能不能就硬氣一下?”

紀有慶固然是個好的,但太逆來順受了,本來也還好,但有紀允禮那麼一對比,田彩霞只覺得無盡的怨念侵襲而來。

一看田彩霞這樣,紀有慶連忙把人摟住,“你別惱。”

“我做什麼不惱?她紀珍珠都拿我當丫鬟了,我做什麼不惱?我任勞任怨的,遇到個感恩的也就罷了,卻遇到這麼一個,我為什麼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