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與她無關。

看了一眼,陸月就移開了眸光。

車上的人注意到了走過來的人,走過來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車上的人,本就因為和陸春苗一路臉色極臭的牛秀紅,一瞧見車上坐著紀家的人,臉色一下子就更臭了。

真的是出門沒看黃曆,讓她碰見陸春苗,還碰見紀家的人。

因為今日車上東西比較多,六個人這麼一坐便擠得慌,而來都來了,自然是沒有人願意下車的。

但同樣付了錢,卻還是要擠著,牛秀紅就不樂意了,最主要是這東西明顯就是紀家的,就叫她更不樂意了,當即就指桑罵槐擠兌出口。

“哎呦,這兩文錢可真是值錢,一個人坐兩個人的位置,這是去買東西還是搬家,帶那麼多些東西,別人都不用坐了嗎?弄這麼多東西,就跟深怕別人不知道某些人家裡是多麼富足一般。既然那麼富足,還跟我們擠什麼擠,連兩文錢的便宜都要佔,也不知道臉紅不臉紅。”

雖然陸春苗跟牛秀紅不對付,但牛秀紅這話沒毛病,她也有些不樂意,而有人出頭了,她也不用做那個壞人了。

誰也沒料到,牛秀紅話剛落,陸月就看向她說了一句,“我的布袋子給錢了。”

倒不是陸月多心,而是這車上就屬自己的東西最佔位置,這說的不是她還能是誰?

而這突然出口的一句直接將還有大片文章話語要說的牛秀紅給噎住了,噎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瞧著牛秀紅吃癟,陸春苗一個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就笑出了聲,還笑得很大聲很歡樂的那一種。

既然別人給錢了,她也沒什麼不舒坦的了,而瞧著牛秀紅吃癟,別提多歡心的了。

牛秀紅本就被陸月給噎了一下,此刻再被陸春苗這麼一笑,整個人就火了,一句話就衝了過去,“笑什麼笑?誰知道給沒給錢?”

前一句懟陸春苗,後一句懟陸月。

馬叔一般不參合婦人的話題,但這一句他得說一下,“給錢了。”

馬叔這一句再次噎住了牛秀紅,讓她那張臉漲得通紅。

陸春苗也因此笑得更厲害了,還不忘懟回去,“管天管地,還管人笑?咋不連拉屎放屁一起管的。”

這話著實有些粗鄙得上不得檯面了,哪怕是在鄉村裡,真的是一下子氣得牛秀紅臉都青了。

而陸春苗直接不給牛秀紅回懟的機會,下一句就跟王紅燕攀談了起來,“紀二嫂,難得見你去鎮上,你這大包小包的要做啥?可是去看你家宇哥兒?”

王紅燕的兒子在鎮子上櫻落書院讀書是村子裡眾所周知的事,而王紅燕一向摳摳搜搜的,坐車要花錢,進城要花錢,因此很少見她去鎮上,這一次不但去了還大包小包的,就很容易猜測了。

一聽到陸春苗提到自己兒子,王紅燕立刻就來勁了,“對,是去看我家宇哥兒,這不是還不多久就要考試了,給他送一些穿的用的,讓他別在這些方面耽擱時間,好好用心讀書。”

關於紀明宇考了好幾次還是個童生這件事陸春苗沒去戳王紅燕肺管子,或許人家今年就考中了呢?

那紀德貴可是一直考到二十八呢,這紀明宇才二十,回頭考上了,說不定還能記著她今日的好話。

“哎呀,你家宇哥兒出息,今年一定能高中。”說好話又不要錢,重點是還能膈應一側的牛秀紅,陸春苗何樂而不為。

這話,誰不愛聽,王紅燕立刻就笑開了顏,,“借你吉言,到時候我家宇哥兒要是中了,我喊你吃飯。”

“哎呦,那感情好,我沾光了,你家宇哥兒呀,那麼聰明,肯定能高中,我記得他小時候那會兒……”

王紅燕和陸春苗就這麼聊了起來,這一聊,愣是一直聊到了城門口。

黑了一路臉的牛秀紅牛車一停下,就跟有洪水猛獸追趕一般,拉著徐麗麗就下了馬車。

陸春苗看得開心極了,極其熱絡地拉著王紅燕一起下車去排隊,王紅燕一路被捧得很高興,也樂得跟陸春苗一起。

陸月和紀俏俏是最後下車的,下了車將布袋子給背好,然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去了排在城門口的隊伍後。

今日城門口的守衛看著比上次嚴謹了許多,不止是站了兩個收錢的人,而是站了整整兩排,一排大概五六人。

排隊很無聊,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會聊一聊。

“今兒個守衛咋這麼嚴?我前兩日過來的時候還很鬆懈來著。”有一人疑惑出聲。

“就前兩日的事,也不知道哪個膽大包天的夜闖府衙,縣太老爺丟了東西,這會兒正派人四處巡查捉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