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沒去看紀允禮,而是轉身看著屋門道:“勞煩歡歡幫嫂嫂送進來。”

說著話,陸月回首重新將布巾放進了水裡浸溼。

這會兒紀歡歡推開了門,抱著裝著碎蒲公英的石罐走了進來。

“大哥。”走到榻邊,紀歡歡乖巧地喚了一聲紀允禮。

“嗯。”紀允禮溫和著眸色應了一聲,這一刻的紀允禮只是一個溫柔強大的哥哥。

陸月擠幹了布巾側身抓過紀允禮的手幫他擦拭,卻是看向了紀歡歡,溫柔道:“歡歡真棒,勞煩幫嫂嫂放在椅子上。”

被誇獎了,紀歡歡羞澀一笑,然後麻利將手裡的石罐放在了一側的椅子上,隨即乖巧道:“嫂嫂忙,我先出去了。”說著便轉身離開了,很是乖巧懂事,而離開的途中還一步三回頭偷偷看陸月,可見是真的很喜歡陸月。

這一幕,紀允禮絲毫不落地看在眼裡。

“歡歡很喜歡你。”眼瞧著紀歡歡出了門,紀允禮看向了陸月,此刻的這一眼裡面已然有什麼不一樣了。

“我也很喜歡歡歡。”

說話間,陸月已經替紀允禮擦好了雙手,然後直接將手裡的布巾丟去了水裡,伸手就去扯紀允禮的腰帶,還是一如既往的勇猛。

紀允禮已經不如早兩日那般窘迫,但還是不由得紅了耳尖。

與前幾次針灸不同,陸月不止是解開紀允禮的衣襟那般簡單,而是直接給他脫了上衣,然後用布巾沾溼水擠幹幫他擦身子。

隨著陸月的動作,紀允禮的耳尖早已紅得滴血,身子甚至都紅了一片。

而陸月眼中只有紀允禮青了一片的手臂,那該是早一會兒為了護著她在地上磕的。

給紀允禮擦乾了身子,陸月直接取了石罐裡的藥汁塗抹在了他的傷患處,緊接著尋了一塊帕子給他包裹住,最後去櫃子裡翻出了乾淨的衣裳給他穿了起來。

紀允禮生生從窘迫到釋然,實在是陸月的那一雙眸子太過乾淨,乾淨到讓他覺得自己有一點點想法那都是褻瀆。

收拾好一切,陸月再次對上了紀允禮的雙眸,“我去給你洗衣服,你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知道嗎?”

“好。”

聽得這一聲應,陸月滿意了,然後轉身便開始收拾東西,在她收拾好準備端著水盆出去時,手腕突然被抓住,她下意識轉眸看了過去。

眸子還是那一雙眸子,滿滿的琉璃色,只是裡面好像有些東西不一樣了,但她沒看懂。

“阿月,我會待你好。”這是紀允禮的承諾。

“嗯,我知道。”爬也要爬過去護著她的人怎麼會待她不好。

聽著這一句,紀允禮不由得彎起了嘴角,帶著饜足鬆開了抓著陸月的手,與之前陸月離開不同,這一次,紀允禮滿身的光。

陸月看了紀允禮兩眼,見他沒有再要說話的意思,就那麼端著盆轉身離開了。

紀允禮就那麼看著陸月離開的方向,哪怕人影早已經消失,也不曾移開半分視線,就那麼看著,直到累及閉上了雙眸進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