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鶴汀拿手指敲了敲椅背,皺起了眉,他思索了片刻,衝著葉青筠搖了搖頭。

“不好說,母親處置人的手段一向乾脆,不太會用下毒這樣迂迴的手法,何況父親已經對此事下了定論,母親應當還是會顧忌幾分的。”

從葉鶴汀的口中確認了自己的想法,葉青筠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打量著對面的青年,這些時日裡清瘦了許多,但是還算有精神。她原本還擔心上次的事情之後,葉鶴汀會萎靡不振,又或者會避著自己,如今看來,對方的心態應該還不錯。

葉青筠鬆下了一口氣,問他:“你最近還好嗎?”

葉鶴汀聽懂了她的問題,扯著嘴角苦笑了兩下。

“還好吧。”

葉鶴汀這些日子裡也想了很多,在想那個已經離世的親妹妹,還有眼前這位鳩佔鵲巢的人。

他從未見到過真正的寶丫,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對寶丫的執念來自於內心的執念,他這些年來一直被困在了這樣一個囚籠裡,本以為找到親妹妹就可以脫籠而出。事到如今卻發現,自己此生可能永遠也無法擺脫這個囚籠了。

這事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但是卻也讓他心中的那塊搖搖欲墜的大石,結結實實地落到地上。

至於葉青筠,在發生今天的事情之前,他還有些糾結要怎麼對對待這位‘大妹妹’,他一直在有意地逃避這個問題,如今倒是下定了決心了。

只要他不揭穿,葉青筠永遠都是明遠侯府的大姑娘。

何況以他看來,就算他選擇了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對方也有足夠的藉口來反駁自己,就像上次那樣。

“你發什麼呆呢,葉三。”

眼見著兩個丫鬟已經端了一些吃的回來了,葉鶴汀卻還在發愣,葉青筠直接伸手在對方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回神。

葉鶴汀清醒了過來,他不滿地撥開了葉青筠的手,睨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地埋怨她。

“你怎麼回事,怎麼老喜歡敲別人的腦袋,還有,你叫我什麼,沒大沒小的。”

聽到前半句話,葉青筠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見葉鶴汀還要數落下去,她趕緊說軟話安撫對方。

“三哥,我叫你三哥啊,你看這包子,還熱乎著呢,你不是餓了嗎,趕緊嘗一嘗。”

“葉安然這事兒還得繼續查下去,我懷疑這事兒可能是衝著你來的。”葉鶴汀一邊用筷子夾起了一個小包子,一邊叮囑葉青筠。

葉青筠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此事也有可能是衝著母親來的,我在府裡會留意著一些的。”

葉鶴汀點了點頭。

不只是這兩人在討論此事,府上的其他人也掛心著這件事情。

書房的桌子上擺了一盆茂盛的蘭草,葉嘉熙正站在桌子旁邊,手上拿著一塊帕子,仔細擦拭著蘭草的葉子。

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片葉子擦拭乾淨,他把帕子疊成了一個規整的方塊,然後塞進了自己的袖口。

明遠侯站在靠近窗邊的位置,微微抬頭,透過窗戶注視著外面有些陰沉的天空,

葉嘉熙轉過頭問了他一句:“父親,安然這件事,要查下去嗎?”

明遠侯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風雨欲來,侯府的日子怕是要不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