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涵歪了歪頭,語氣真誠地詢問明遠侯:“這很重要嗎?反正無論是不是我乾的,母親她都已經離開了,不是嗎?或者說,父親,您給我治罪,來為母親復仇?”

說著,葉靜涵突兀地笑出了聲,沒有等到明遠侯回話,她就自己接了下去。

“可是如果要復仇的話,父親,你怎麼不殺了你自己呢,這一切事情不都因你而起的嗎?”

“給我親生弟弟下的藥,給我父母的虛偽施捨,把我帶回了這富麗堂皇,藏汙納垢的明遠侯府,父親,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您啊。您說,如果老侯爺泉下有知,看到您把這好端端一個侯府禍害成了這個樣子,他會不會氣得要爬出來教訓您啊?”

葉靜涵還沒有說完,明遠侯卻已經閉上了眼睛。

“果然是你,你恨我,也很你母親。”

葉靜涵愉悅地笑了笑,彎著眼睛點了點頭:“是啊,侯爺,我當初的痛苦,你現在能感受到一點了嗎?”

明遠侯沒辦法為自己辯解,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當初做的那個選擇,終究是個錯誤,它不過是飲鴆止渴,自取滅亡。

他看向了眼前的養女,對方當初是什麼樣子的,他已經記不清了,他只是有些疑惑。

“既然你之前一直要瞞著,還讓你身邊的丫鬟頂罪,現在怎麼又肯全部說出來了呢?”

葉靜涵笑著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明遠侯的身邊,伸手拿起了之前倒給對方的那杯冷水。

“因為,不需要了啊。”

說完,她將那杯冷水直接倒到了地上。

明遠侯覺察有異,想要起身,卻發現已經是全身酥軟,提不起一點力氣,他終於瞭然,開口問道。

“是那爐裡的香料有問題?那冷水裡是解藥?”

葉靜涵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去關上了窗子和自己的房門。

明遠侯看著她,開口問道:“你這是想做什麼?”

葉靜涵沒有理他,一邊去翻自己的衣櫃,一邊愉快地哼著一支小調。

她原本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學的這支小調了,只是每次哼著歌,都會覺得很安心,直到最近一段時日,她終於知道了,這是她生母喜歡的調子。

她的櫃子和箱子裡有不少的衣物和珍貴的布料,如今卻被她全部抱了出來,堆到了明遠侯的身邊,連她自己床上的窗幔,棉花做得的被褥,也沒有例外。

都到了這時候,明遠侯自然看出了葉靜涵想要做什麼,他的語氣冰冷,大聲呵斥葉靜涵。

“你給我停下!你以為我要是死了,他們還會放過你不成?”

葉靜涵終於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靜靜地看著明遠侯,語氣輕鬆坦蕩。

“我從不指望他們能放過我,父親,其實從母親死後,我就一直在等你啊,我生怕你不來找我,就直接把我給處置了,不過幸好,你還是來了。”

她笑了笑,然後拿了一支火摺子,點燃了地上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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