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浴火!北疆軍!信念永生!”

“殺!”

鳳璟妧將長刀抽出,帶出一道寒涼的銀光。

月光打在這上面,被風吹了個旋兒,照在人身上的月光便帶了兵器的冷硬味道。

百納奇看見那一抹亮色,就彷彿被人點燃了心裡的火炮,渾身血液都開始沸騰。

是鳳璟妧!那個曾經將他的父親頭顱斬下的鳳璟妧!

那個曾經令所有北蠻人聞之而膽怯的破軍星,是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熱烈狠辣的女子。

宿敵隔著人海遙遙相對,卻好像聽見了彼此的心跳。

這一戰,沒有所謂的戰術,沒有將軍坐鎮後方深圖遠慮、謀定後動。

用最野蠻、最原始的拼殺,殺出一條血路來。

她鳳璟妧這一仗不求別的,她不要什麼完全性的壓制勝利,她只要將父親的屍身帶回來。

她只要,將鳳家在軍中開始渙散的軍心收回。

只要能重創北蠻,能重創百納奇,給北疆軍一劑定心丸,勝利就在任何時刻。

自己的大帥屍身被敵軍懸掛示眾,是多麼令人感到恥辱與打擊軍心的事啊!

從上次一戰到現在,北蠻節節勝仗,大魏節節敗退,連一場有反手能力的戰爭都沒打過。

這早已成為北疆軍心裡的一根刺,拔不出來,便會潰爛,最終隨著時間線的拉長而徹底腐爛。

到那時,便是十個鳳璟妧也無法帶動他們再上戰場。

月西沉,雪又起,茫茫原野萬人奔襲。

他們只知道自己要殺!要砍!要將敵軍封喉!他們都紅了一雙眼,只管將手中兵器擲向衣著皮毛的北蠻人。

兩萬人馬衝進北蠻的兵戎方陣,混亂之中已經分不清是否真的有兩萬魏軍。

鳳璟妧看向立於馬上的百納奇,冰冷的眸子緩緩眯起。

闊別已久,再次回到戰場之上,聽到這沖天震耳的殺伐聲,鳳璟妧竟生出遊子歸鄉之感。

這才是她的領地,這才是她理應存在的地方。

“駕!”

一聲長長的策馬聲淹沒在周圍短兵相接的聲音裡,鳳璟妧執刀跨馬,毫無畏懼眼前衝過來的北蠻士兵,冰冷得沒有一絲人類情感的眼裡染上嗜血的瑰麗。

大刀砍斷人骨的聲音聽得人兩耳發麻,鳳璟妧下手毫不留情,凡是長刀所及之處,定是敵軍喪命,不過百米之距,已有幾十人喪命在她的大刀之下。

百納奇看著自己的勇士一個個倒在一個女人的刀下,牙關緊咬,額上青筋暴起。

“鳳璟妧!還我父命!”

男人比狼嚎還要攝人心魄的吼聲穿過兵戈與月光,直直衝進鳳璟妧的耳邊。

來的正好,新債舊賬,一併算了!

她再轉眸看一眼東邊起伏連綿的山脈,唇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

“刀下亡魂!何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