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鳳景琮傲慢的語氣一下激怒了赫連奇,他衝出來指著鳳景琮破聲道:“豎子無禮!你要搜便搜,做甚要如此傲慢輕視!”

鳳景琮下意識握緊手中韁繩,冷冷看著他,一字一頓緩聲道:“因為,方才有人看到,那名黑衣刺客進了你赫連家的帳子!”

忽視掉赫連家眾人此刻面上的表情,鳳景琮毫不囉嗦,沙場上鐵血將軍的性子陡然爆發,抬手一揮,大聲喝道:“搜!”

步伐整齊的黑甲士兵踏著雨水上前,不顧赫連家親衛的阻攔一意往前衝。

他們都是鳳璟妧挑選的,最出色,最忠心,最勇武計程車兵,會嚴格執行鳳璟妧每一條命令,比如聽從鳳景琮的指揮。

饒是赫連珠這樣有城府的人,此刻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他看著英姿勃發的鳳景琮,轉而看向青竹甲一。

他今日下午才見過這兩個人的,她們是鳳璟妧身邊最忠誠的護衛。

陰謀的味道淡淡散開,赫連瑞看著他們不管不顧就要衝進帳子,大喝一聲想要制止:“鳳將軍!帳中還有女眷!你就這麼不忌諱嗎?!”

誰知鳳景琮卻是極其冷漠地道:

“大公子,我是奉陛下之命前來搜查,別處的帳子都搜過了,並沒有嫌疑,現在只剩下你們赫連家的帳子還沒有搜查,恰巧又有人看見那刺客躲進了你們的帳子,為自證清白,也請大公子讓一讓,讓我們搜查一番。”

恰巧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他修羅一般的臉,緊接著沉重的雷聲震破蒼穹,鳳景琮不冷不熱地道:“至於赫連家的女眷——我們不是那等不知臉面的人,不會對女人下手!”

赫連奇被他這不陰不陽的話激怒,竟探手摸去赫連扈的腰間,將他時時別在腰上的暗器扯過,奮力一擲向著鳳景琮的面門射去。

或許是雨下的太大,又或許是沒有光線折射,鳳景琮竟像是沒有發現那枚暗器一樣。

眼見著那暗器到了他眼前,他卻絲毫動作都沒有,死亡就在一瞬之間,赫連奇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卻在下一刻瞬間凝固。

就在那枚暗器要接觸到鳳景琮眉間面板的時候,甲一強勁的內力將其震飛。

暗器被強行改變軌跡,在強大內力催動下,以飛快的速度直直射進一名赫連家的親衛兵頭顱裡,頓時血花四濺。

“小公子!既然赫連家執意不肯要我們進去搜查,那就不要怪罪了!”

鳳景琮冷聲下令,青竹率先打馬向前,赫連家的幾個公子急忙躲避,身體嬌弱的赫連濤仰倒在雨地裡,滿身都是水漬汙泥,赫連奇見狀恨得咬牙:“丟人!”

赫連濤眸光一暗,心裡恨意滋生。

都說他們雙胞胎兄弟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但他和赫連奇的身體性情簡直南轅北轍。

從他記事開始,赫連奇就不與他親近,到了後來更是因為他常年泡在藥罐子裡各種疏離瞧不起。

他與大哥親近也就罷了,畢竟赫連瑞是赫連家的嫡長子,是他們未來的家主與倚仗,但赫連扈又算是什麼東西!

一個賤人生的賤人,也值得他去百般親近,反而是他這個親哥哥被他百般排擠。

還有從小到大那些人的異樣目光,便是連府裡最下等的奴才都能嘲諷他兩句。

他恨啊!恨得發狂!

看著面前已經刀戈相見的兩方人,赫連濤慢慢從泥巴里站起身來。

生來孱弱是他的錯!他就活該被人瞧不起!

但要是這些人能都死了呢?

比他優秀的,能將外人眼光吸走的人都死了,他是不是就能夠成為他們眼裡的唯一?

這麼想著,赫連濤的眼神愈發陰鷙。

他怨毒地盯著面前的混戰的人,毒蛇一般的念頭漸漸吞噬他整個心智。

鳳景琮大刀重重劈下,赫連奇堪堪躲過。

他沒有兵器,他最為擅長的是弓箭,但弓箭只適合遠攻,如今他赤手相搏,不過三兩招便落了下乘。

眼看著赫連奇被鳳景琮的大刀砍到肩膀,眼看著他承受不住重重跪地砸出片片水花,赫連瑞厲聲喝道:“鳳景琮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