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熱鬧散去,鳳璟妧終於壓抑不住心裡的憋屈,氣怒交加地對著祁珩捏拳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能怎麼說?還能說什麼?潑婦罵街可不是她能做的出來的。

祁珩看著她暴躁的停不下來,牙齒磨的咯咯作響,忍不住輕笑:

“好了,你也知道,這件事只要祁煥提出來,咱們就一定不會拒絕,便是重新來一遍也是這個結果,就不要生氣了。”

鳳璟妧嘴一垮,重重吐出一氣,還是覺得憋屈。

“我長這麼大,就沒被人這麼算計過!”

她本不是這樣易怒的性子,但今日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糟糕到讓她抓狂。

她不喜歡被掌控,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不喜歡被人當成傻子一樣算計。

祁珩微微一笑,將她的手牽過來,放到唇邊印下一個吻,聲音溫文打動人心:“總之今日之後,妧妧便是在軍中有了震懾力,一旦祁爍他們想要出兵鎮壓赫連家和其他財閥,想來咱們一定會得心應手。”

鳳璟妧卻是心中鬱結,久久不能散去。

“他們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將我們退出來當靶子,又把我們當作擋箭牌,呵,好計謀!”

她深呼一口氣,眉目間的濃稠怒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利劍出鞘的鋒芒:“好在這件事做的還不錯,想來應該可以將二哥換回來。”

祁珩料的一點沒錯,祁爍回宮之後表現的哀痛不已,不僅水米不進,便是太子去見他也沒得到召見,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反而是得到訊息的赫連珠和赫連家主匆匆忙忙前來勸慰,皇帝這才恢復了些精神。

祁爍託口暫停兩日朝政,這可嚇壞了一眾朝臣,眾臣紛紛上奏卻被沉浸在悲傷中的皇帝怒聲斥責,最終只能由著黃芪去了。

所謂兵不血刃,祁爍算是將此做到了極致。

等到祁煥進宮來的時候,他正在龍榻上捧著一碗粳米粥喝。

“皇兄,我把玥兒帶來了。”

祁煥話中帶著和藹,提到祁玥便不禁微笑。

祁玥打小從他身邊長大,感情之深厚便是祁爍這個當父親的都不能比。

祁爍是皇帝,又是群狼環伺,對於太子的關愛十分也只能表現三分,日子久了,太子自然更親近祁煥。

“小傢伙不在東宮待著,跑到我這裡來做甚?”

祁爍放下手中的碧青色瓷碗,滿含憐愛地看向祁玥。

祁玥生的粉雕玉琢,眉間有一點紅痣給這張稚氣的臉孔添了幾分純真活潑:“兒臣聽聞父皇驟失兩位愛妃,心中也是悲痛萬分,這才想著來慰問父皇一二。”

誰知祁爍聽了卻是先糾正他的稱呼:“你是兒,卻還不是‘臣’,日後一定注意言談措辭,不可……”

“皇兄!”

祁煥打斷他即將滔滔不絕的“教誨”,眼中帶著無奈。

每次祁玥來,他都要說教一番,一來二去,祁玥便不願意往他這裡跑,誰知道皇兄就是不改。

眼看著父子兩個越來越生疏,祁煥急在心裡卻又不可奈何,只能在這種時候提醒一下祁爍。

祁爍陡然被打斷有些尷尬,對上弟弟眼含警告的神色輕咳兩聲,向著祁玥招招手:“玥兒,到父皇這裡來。”

祁玥小眉毛一皺,有些不高興地應了一聲,慢吞吞地挪上去。

祁爍理理他的前襟,忍不住感嘆:“玥兒又長高了不少,是個大孩子了。”

一向貧嘴的祁玥卻是不吱聲了。

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和自己的這個父親相處,好像他每說一句話都會得到十句話的教導,簡直無聊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