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著帳子裡士兵們的鼾聲,竟也算的上一片歲月靜好。

一聲輕輕的太息聲響起,鳳璟妧捏捏發脹的眉心,疲憊道:“你是說,萬福聽到太子時沒有異動,但是聽到五皇子就有明顯反常?”

青竹忙不迭點頭,“是,尤其是後來卑職趁沒人在時自己去審問他,一旦卑職說起五皇子,萬福便下意識躲閃。”

“那他最後說什麼了沒?”

鳳璟妧想得到一個結果。

青竹垂目搖頭,“沒,他直到上刑臺都沒再說什麼。只是在受刑之前像是瘋魔一般仰天長笑,說是為大魏留了禍害,總能將大魏腐蝕。”

聞言,鳳璟妧陷入沉思。

禍害,將大魏腐敗,五皇子。

如果一定朝著奪嫡的方面去想的話,這三個關鍵詞連起來便是天衣無縫。

奪嫡之爭是亂國的根源,對於社稷來說就是禍害。

奪嫡能將一個強大的國家機器毀滅,可以摧毀一個盛世王朝。

五皇子與萬福關係不一般,若是五皇子暗中操作將萬福送到北疆來,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還有萬福與拓跋越的關係,是不是說,在五皇子還在外修養時便對自己,甚至是祁珩下了計,想要將太子身邊的兩個幫手除掉。

可他是太子的同胞兄弟啊,就為了一個冷冰冰的皇位?

鳳璟妧無法明白權利對人的引誘,她受鳳家家訓長大,學的都是手足恭親,習的全是相互扶持,她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為了一個位子手足相殘。

她可以明白他們嚮往至高無上的權利,卻無法理解他們為了權利放棄自己的至親手足。

青竹悄無聲息退下,留鳳璟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想著這件事。

第二日天一亮,鳳璟妧就被門外嘈雜的人聲吵醒。

“青竹姑娘,這都半個月了你不讓我們見一見將軍,是不是於理不合?”

青竹面若寒霜,像是門神一樣守在鳳璟妧殿門前一步不讓。

“郡主病了,概不見客。”

田治皺眉,見先前那老將又要上去,搶先出聲道:“青竹,將軍病了,就好好修養,我們還是再過兩天再來吧!”

青竹感謝他每次的解圍,衝著田治微微點頭道:“多謝田將軍諒解。”

田治像是張大網般張開雙臂,攔著一眾前來找鳳璟妧的將兵們往後退。

誰知他不過剛剛鬆懈下來,就有人不要命般衝向殿門。

“將軍久不見人,說是病了,誰知道是病了還是出了什麼事!”

“就是!這麼久了也不見大夫來看,單憑一個女人的一張嘴就說什麼是什麼了?若是將軍早已身受重傷不治身亡,誰又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他們太久沒見到鳳璟妧,心裡都慌的不行。

再加上有人挑唆,在他們私底下說鳳璟妧早就受了重傷,之前是為了震懾北蠻才一直強撐著身子,現在就是撐不過去了,但見北蠻才剛剛平定還沒完全安定下來,這才藉口受傷不見人,將自己身死的訊息隱瞞下來。

更有細作說鳳璟妧撇下他們去了別國,是想著在大局未定之前,拿戰功與別國做交易,藉以撼動鳳璟妧在軍中的地位。

青竹沒有防備,她沒想到這些人這麼不管不顧,像是瘋了一般湧向殿門。

聽著他們云云嘈嘈,青竹一顆心都後怕的發抖。

腰間軟劍才出鞘,就見一人已經率先掙開田治和孟慈的控制,直接整個身子都撞上殿門。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