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妧妧如何如何,他如何如何,真是不知所謂!

陛下現在想的是要不要打,能不能打贏,不是想著被人架起來威脅,告訴他這仗不能打,這領軍的將領不行。

再者,說他的妧妧“君命不受”,這是打的誰的來拿?鳳璟妧?不!是皇帝!

試問萬人之上的皇帝,君權神授的皇帝,會希望有人告訴他說,“噯,你大外甥女都不聽你的話,你的臣子都不把你這個皇帝說的話當一回事呢!”

皇帝怎麼可能喜歡聽這樣的話。

這個萬福,跟長都裡的那些個老狐狸比起來,可太不夠看了。

祁珩正在無比嫌棄中,信使已經抱拳行禮後退了出去。

“主子,咱們現在就去,不用跟郡主說一聲了嗎?”

星雲抿唇道。

“不用了,何必再讓她記掛我呢。”

祁珩微微後仰,躺在搖椅上看著外面碧空如洗的天空,想起鳳璟妧,他眉目間便不自覺放柔。

“興許,等她打了勝仗,咱們也回來了。到時候,正好可以當作她的接風禮。”

星雲和龍影對視一眼,都沉默不語。

主子要親自去北蠻和東魏邊境找尋失蹤的鳳二公子和小公子,他們便緊緊跟著主子,確保他不會受傷便好,剩下的也實在不是他們應該多摻和的,尤其是主子和郡主的關係。

敲定了主意,祁珩略做整頓便帶上一隊暗衛策馬離開空蕩蕩的大營,奔向連綿不斷的山巒與滔滔不絕的長河所在。

鳳景琮是在黑山一戰中失蹤的,聽人說是掉進了河裡,順著河流往下走,便是東魏邊境,鳳景琮極大可能順水漂到了東魏。

而東魏邊陲奴隸貿易興盛,不知道他會不會好運流落到奴隸主的手裡,保全一命。

至於鳳景瑛,祁珩也甚是頭疼。

只知道他是向著黑山去了,卻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竟然一點蹤跡都沒找到。

鳳璟妧派出了大批人手去找,卻都一無所獲,便是最善於尋蹤覓跡的癸隊暗衛都沒能順著蹤跡找到鳳景瑛,只實在是讓人頭痛。

當暗夜降臨,草原上已經經過了一場場激烈的廝殺,鳳璟妧一身銀甲在月華下熠熠生輝,紅披風隨著割人面的北風獵獵作響。

“青竹,你看見那裡了沒?”

青竹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火光點點,像是在暗夜深林裡的鬼火,令人脊背發毛。

“那就是石天的位置,他不聽話啊!”

鳳璟妧的聲音被北風吹散,聽上去幽幽的,似乎有哀嘆,又似乎有些假仁假義的裝模作樣。

“他沒回來?”

青竹出聲詢問。

甲一勒緊馬韁繩,看著火光所在位置道:“他們已經被狼吃了。”

青竹大驚,近乎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鳳璟妧,一雙黑多白少的眸子裡是驚恐,“狼?”

鳳璟妧回視她的目光,微微一笑,絲毫沒有悲憫。

“是,狼!”

“我要他戰至落日而歸,他卻為了那點軍功不聽軍令。北蠻人在暗夜裡是草原之王,他們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會以簫聲為引,驅動野狼為他們所用。”

鳳璟妧眸光深深看向那裡,彷彿聽到了隨著風傳來的哀嚎聲。

她仿若不經意的瞥一眼立馬身畔的孟慈,不易察覺挑了挑眉,悠悠開口問道:

“孟慈啊,你說他都知道我料對了百納奇不會大舉出兵與他廝殺,怎麼就不肯聽我的安排老老實實佯做不敵,將敵人引回來呢?”

孟慈握緊手中韁繩,直視前方,聲音含著某種不可撼動的信仰道:“因為將軍也料到了他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