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璟妧輕輕“嗯?”了一聲,沒明白他的意思。

祁珩悠悠嘆口氣,吻吻她的鬢角,啞聲道:“沒什麼。”

他是想著北疆戰事不斷,鳳仲甫很可能回不來觀禮,鳳璟妧心裡會有遺憾。

不管他們二人的關係怎樣,但總歸是親父女,又是鳳璟妧景仰了這麼多年的父親,便是回不來,能來得及送一份禮物也是好的。

若是將這場戰爭當作鳳仲甫送給他們的新婚禮,鳳璟妧起碼不會傷心。

沒察覺到祁珩小心翼翼維護自己心情的鳳璟妧,此刻正看著綺麗花開暢想著自己的婚後生活。

“昊天降豐澤,百卉挺葳蕤”。

正巧她的院子叫葳蕤軒,齊王府裡也有一座“豐澤亭”。

昊天而降的呈祥,正是好風光。

只是他們沒有料到的是,劉御史在自己家裡焦頭爛額的時候,竟然還有閒心出來死死咬著祁珩不放。

“陛下!臣謹奏!齊王祁珩用心歹毒,有意設下圈套,引趙伯爵家的世子與那清倌起了衝突,致使多人喪命!”

祁珩站在最前排,聞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人可真會胡扯,他什麼時候派人設計他了?

不過是在找他把柄的時候,恰巧發現他多年前救了一名女子,再一查,姓趙的那小子正好與那女子牽扯不清,乾脆就用了。

至於最後那女子死了——這可不是他做的。

原本那女子活著還會有更大的用處,現在死了,除了一個趙世子,姓劉的也就是得了個養妓女的不清白名聲,頂多罷官回家種地。

皇帝抬抬眼皮,看祁珩那風輕雲淡的樣子,心裡有了數。

“劉愛卿,朕只問你,你與那青樓女子,可有瓜葛?”

他毫不在意的語氣讓劉御史一哽,旋即低下頭去,有些沉重地開口道:“是!微臣與那女子,確有瓜葛!”

皇帝挑眉,再問:“那你們二人之間,是否有苟且?”

劉御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道:“陛下!”

他想辯解些什麼,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沉聲開口道:“是!臣與那女子,確有牽扯!”

“混賬!”

皇帝生氣地將手邊玉硯朝劉御史砸過去,正好砸中他的額角,直接將弱不禁風的劉御史給砸暈了。

百官大臣皆噤若寒蟬,一個個都不敢吭聲。

他們可沒見過皇帝這麼生氣的時候,竟然直接拿東西砸人了。

唏噓的同時,他們又不禁向劉御史投去隱晦的目光。

皇帝這麼生氣,肯定是想重用他的,結果這傢伙屁股不夠乾淨啊,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是可惜。

他們又看向背如挺松似的祁珩,心裡暗暗盤算揣摩皇上的意思。

原本打算重用姓劉的,只能是為了扳倒齊王啊——

這麼一想,他們看向祁珩的眼神便不自覺微妙起來。

而出手傷人的皇帝則是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

他沒想到這姓劉的這個不經打,他都特意避開要害了,竟還是暈了過去,實在是令他有些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