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所想,青竹抿抿唇,開口道:“是,年前剛剛調回長都的。而且——”

她有些不好說,淡淡抬起眼來看了一眼祁珩。

祁珩見她如此,不禁皺眉道:“你儘管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不必顧及。”

青竹遂道:“而且,他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家養的大黑狗死在自己與夫人的被窩裡這事兒,給說了出來。言談之中,都是在影射王爺與郡主,態度很是不恭敬。”

聽了這話,祁珩恨得咬牙。

“他就當真一點都不怕本王報復他嗎?!”

青竹只是不語。

劉御史可是出了名的鐵鋼板,頭硬得很。兩位主子碰上這傢伙,只怕是要有些艱難。

祁珩捏捏眉心,實在是令他窩火。

他看一眼裡間的方向,隱隱約約看見鳳璟妧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心情莫名好起來。

“他不怕,自然有的是人怕。換個法子,總能將這件事翻篇。”

只能再找個更加吸引人的事,將這事壓一壓了。

時間總是會抹平一些東西的,也會讓人們忘記一些事。

青竹彙報完便退下守在了外面,誰也沒再能進入鳳璟妧的屋子一步。

“妧妧,有時候,是真的不得已啊。”

祁珩將貼在鳳璟妧臉頰上的青絲輕巧撥弄開,見她睡得安穩,呼吸輕輕淺淺的,忍不住唇角微勾,俯下身輕輕吻了吻鳳璟妧的鬢角。

在劉御史上奏的第二天,長都便傳開了一件比王爺郡主苟合更刺激的事。

“你聽說了沒?伯爵家的公子在青樓裡嫖妓,結果弄死了好多姑娘!”

“還有這事?這也太不是人了吧!”

“你別說,老張家的那小子前天就在那花樓裡找樂子,正巧碰上了!那場面,嘖嘖嘖。”

有八卦的婆子湊過來問道:“說說唄,怎麼被抓的啊?”

那人遂左右一看,壓低了聲音道:“是有一個清倌,說自己是劉御史的人,結果那伯爵世子不信,非要把人那啥了,那姑娘也是硬氣,抄起酒罈子就往他頭上砸!結果就把命丟了!”

她說著就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身邊的婦人們齊齊呸了一口。

“呸!真是晦氣!活該那人被抓!”

“依我看,就乾脆讓他進宮當公公好了,這麼會仗人勢,乾脆讓他去依附皇上,省的埋沒了。”

青竹手裡捧著永記鋪的點心經過她們,不由加快了腳步。

葳蕤軒內,鳳璟妧正在練字,見青竹回來不由放下筆,露出個笑來。

“姑娘,奴婢聽說……”

鳳璟妧揮手打斷她。

她走下臺階來,將油紙包開啟,就見四四方方的桂花糕和蓮子糕層層疊疊碼在一起,微笑著捏起一塊放進嘴裡。

“嗯,果然好味道。”

青竹見她不想說外邊的事,乾脆閉嘴不談,應和道:“是,姑娘打小就喜歡吃他家的,這麼多年了,味道也一直沒變。”

鳳璟妧嚥下口中的糕點,將手中還剩的一半放回去,道:“還是少了小時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