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不在此。”

鳳景瑛一聽,心裡轉了個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冷冷一哼。

“我才沒做錯。要是重新來一遍,我肯定下手更狠。”

鳳璟妧:……

深深嘆口氣,將手裡的字寫完,鳳璟妧直起身來,慢慢道:“逞一時之勇,後患無窮。這就是你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學了這麼多年兵法制用之道?”

她轉過身來注視著自己的弟弟,看他低著頭卻又倔強的樣子,不由得又是一嘆。

“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有所不能忍受的事,匹夫被羞辱會拔劍而起,挺身而鬥,但這不足以說是勇。”

鳳璟妧將書案上的字帖拿起來端詳片刻,方才又道:“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她沒說完,卻見鳳景瑛撇過頭去,顯然是有些不滿。

他就是一個匹夫,就是見不得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負,這得虧是阿姐來得及時,不然,他非得打得拓跋越滿地找牙。

不,是得讓他跪下認錯!

鳳璟妧抿抿唇,看著自己年少桀驁的弟弟,旋即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縱然是匹夫之勇,也已經比那些縮頭烏龜好太多了。

她走到自己屋子裡的後牆前,站定看向牆上高高懸掛的卷軸,細細讀下來,喚道:

“你過來看,看看這幅字。”

鳳景瑛聽話走上前,與她一起抬頭去看。

“看那,我最喜歡的一句。”

她伸手去指,鳳景瑛隨她手指所向而望去。

“‘舉世加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有些時候,世事如此,斯是而已。”

鳳景瑛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剛剛還是匹夫之勇,現在又是逍遙學了?

看出他的迷惑,鳳璟妧暗暗發笑。

“你呀,總是沉不住氣,也總是容易受到外界的波動,這可不是一個將領該做的。”

一聽她說從軍之事,鳳景瑛眼都亮了。

“阿姐是說,同意我去從軍了?”

看他像個嗷嗷待哺的小狼崽子一樣,鳳璟妧摸摸他柔軟的發,道:“準是準了,就是——”

“就是什麼?”

“如此迫不及待?”

鳳璟妧挑眉,故意不再說。

最終鳳景瑛軟磨硬泡,她才又開口道:“就是,你必須從後勤小兵開始做,先去磨磨你的性子。”

鳳景瑛臉一垮,“我是想上陣殺敵,報效國家的。”

“可你在後勤也一樣可以報效國家啊,你是為了前線拼殺的戰士在勞作,這難道不是一種報效國家嗎?”

鳳璟妧皺眉,她看向鳳景瑛,有些不理解。

“為什麼報效國家就只有一種呢?”

鳳景瑛一噎,隨後連忙擺手道:“方法自然千萬條,但是我最想提槍跨馬啊。”

聽他這樣說,鳳璟妧慢慢平下心來。

“嗯,那你明天就去兵部登記,我與二叔說一聲,以後就是北疆大軍中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