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在山腳下安營紮寨,太子喜歡熱鬧和新奇,一定要在祁珩帳篷旁邊扎駐,還硬拉上了祁煥一起。

於是,以祁璵的皇帳為中心,眾大臣與親眷的帳頂層層圍開,外圍一圈禁衛軍,太子帳篷前也是層層保護。

“這些新選拔上來的禁衛軍,殿下看如何?”

祁珩陪著太子在小草原上遛馬,看他一臉歡欣心裡也高興。

到底才十六歲,又是臨危受命,能做到太子這樣已是不錯,現在能放鬆放鬆也好。

祁璵騎著一匹小白馬,身上罩一件熊皮大氅,春寒料峭的時候穿剛剛好。滿身的少年氣,叫人看了便忍不住微笑。

“甚好!如今大魏欣欣向榮,想來父皇也快好了。”

提到皇帝,他原本高昂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也不知父皇究竟何時才能好,這都三個月了。”

祁珩聽少年這樣說,不禁有些心虛。

妧妧託付李神醫的事他是知道的,現在對上最受累的太子,不僅是有些心虛的。

他乾咳兩聲,握了握馬鞭,道:“相信很快就會有好訊息了。”

他有意叉開這個話題,遂道:“殿下好像很喜歡那位富商?”

太子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明顯一愣,隨後笑開。

“對。他那日不顧危險前來救駕,可見是個忠心的。”

話罷,他突然看了看四周,見除了負責保護他們計程車兵再無他人,這才湊到祁珩身邊道:“而且,他手裡掌握著各國的商路脈路,要是能為我們所用,豈不善哉?!”

祁珩沒想到他還想到了這一層,讚許地看他一眼,暗道果然是長大了,便笑著開口道:

“殿下說的不錯,若是能為我們所用,那大魏經濟將更上一層樓。”

旋即他話音一轉,變得無比嚴肅,“但若是不能為我們所用呢?”

太子一驚,有些迷惑的看向祁珩。

他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祁璵沉思片刻,看著祁珩黑沉的眼睛,不由得心裡發沉。

“我大魏泱泱五百春秋,他憑什麼不選擇我們?”

祁珩啞然失笑,一拍馬兒向前跑了兩步,太子打馬跟在他後頭。

“殿下憑什麼讓人家選擇我們?就因為我們傳承夠久?”

“殿下不要忘了,他是個商人,商人重利輕別離,他們只看利益。”

祁璵抿抿嘴巴,沒說話。

祁珩偏頭看他一眼,微笑道:“但殿下做的沒錯,天恩浩蕩,想要真正駕馭一個人,就得用誅心術。人嘛,只要把他的心籠絡住了,管他什麼利益,都可為忠義拋卻腦後。”

唉!話是這麼說,也不過就是為了安慰一下孩子正直的心靈,不要還沒真正認識這個殘酷的世界,就被打擊得沒了勇氣。

該誇的時候,就得使勁誇。

祁珩想著自己真是英武,一邊教著太子誅心術,一邊自己便在用謀心術,可真是一位好老師,這要是告訴妧妧,肯定得使勁誇他。

不想鳳璟妧還好,一想起她,祁珩的嘴角便收不住地往上翹。

祁璵就眼瞅著自己的大表哥莫名其妙開始傻笑,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見什麼值得這麼笑的事情。

他又悄悄偏向一旁的小侍衛,悄聲問道:“齊王這是怎麼了?”

那小侍衛眼觀鼻鼻觀心在那裡跟著,突然被問到,嚇了好大一跳。

他接不上話,立時臉就憋紅了。

“屬下,屬下不知道。”

太子很是嫌棄地白他一眼,放過了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