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一下,她語氣緩和許多,“不過阿寶說得對,她到底是救了老三媳婦和五丫頭的,就算看在老三的面子上,也不能那樣處置了她。再說,這裡頭的彎彎繞可多呢。”

她又嘆一口氣,道:“這事也怨我,就不該說讓她們到前院去看看這種話!”

“這事可怨不到祖母頭上。要說怨,那也是阿寶沒安排好手底下的人,這才險些釀成大禍。”

沒人說鳳錦嬛是怎麼跑到前院來的,也沒人問為何那些看守婆子辦事這麼不利。只知道看守玉錦居的奴才們又換了一批,唯一沒變的就是秋月這個丫頭。

“不過阿寶也別憂心,她犯了錯,我們就得罰;立了功,我們就得賞。不管是後宅還是朝廷,又或是戰場,賞罰分明,陟罰臧否做好了,才是恩威並重,才能鎮得住下頭的人,你明白嗎?”

鳳璟妧一頓,隨後點頭應了。

“阿寶啊,你還太年輕,很多時候都只是明白道理,卻沉不住性子。你這個脾氣啊,跟你祖父一模一樣,真不愧是他一手帶起來的。”

老夫人呵呵笑,笑得眼角都褶了起來。

“人情世故,你總得明白,御橫之術,你也得會。”

她一下一下摸著鳳璟妧的頭,還想說些什麼,又覺得不能一股腦的都說了,乾脆轉了話頭。

“你讓祖母去打探公主府和候府的人回來了。”

果然,鳳璟妧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

她直起身子,望向老夫人的眼裡全是渴望。

“情況如何?”

其實她也是有自己的人的,只是昨夜太亂,十天干幾乎傾巢而出,重要的情報都是著眼於南北疆的。若是等她自己的訊息來源,只怕這時候還整理不出來。

“長公主那裡很不好。昨晚叛軍破了門,只來得及殺了幾個把門的兵,就被急急叫走,只留下幾個兵丁把守住了公主府。後來援軍入城,公主府裡的叛軍繳械投降,公主無事。只是——”

老夫人有些猶豫,鳳璟妧趕忙問道:

“只是什麼?”

老夫人拍拍她的腦袋,接著說道:“只是永昌侯府情況很不對。”

鳳璟妧一聽這話,心裡的想法大約有了印證。

“是不是侯府沒有損耗?”

老夫人一驚,旋即又瞭然點頭道:“是,侯府沒有損傷一兵一卒。”

她一吟,又道:“更奇怪的是,他們連侯府的門都沒闖,只是將整個侯府圍了起來,未越雷池一步。”

鳳璟妧冷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來。

蹲了太久,腿腳有些麻,還得是劉嬤嬤眼尖扶她起來,她這才艱難笑道:

“蹲太久,腿麻了。”

老夫人嗔她一眼,“你仔細些!”

鳳璟妧笑笑,慢慢撐著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他們昨夜也是打著為永昌侯謀不平的旗號,想來是一定要把侯府拖下水了。”

這次輪到老夫人冷哼了,“他們倒是心臟!永昌侯素來有南王之稱,這是想要翻了這南疆的天啊!”

“只是他們的目的站不住腳。”

老夫人來了些精神,挑眉問她:“怎麼說?”

鳳璟妧微笑,“今早孫女審問張永父子,他們對於南疆叛國的事供認不諱,朝廷要是還有人拿著給永昌侯激起宮變這件事作筏子——”

她傾身湊近老夫人,低聲道:“那就正好將他們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