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璟妧看了眼外堂的方向,冷笑一聲。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竟就沒一個人站出來解決這件事,她們想幹什麼,她還能不清楚嗎!

鳳璟妧抽出帕子給祁珩將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輕輕拭去,再深深看他一眼,將床幔一揚,重新放下。

“墨竹,你叫上外院管事房裡的賈四,分兩路。你去隔壁齊王府找齊王身邊的侍衛,看看他們在不在,不在就換管事來。讓賈四去城西別院請李神醫,快去吧。”

說話間,她二人已經到了門邊上,外頭就是一屋子的豺狼虎豹。

鳳璟妧冷笑一聲,沉聲吩咐道:

“一會出去,把丹橘叫進來。也是要議親的人了,她得好好瞧瞧這些東西。”

這幾年她對府中事大多是不聞不問,就是不想沾染上什麼麻煩,加上老夫人有意護著她,那些個髒手段她只是聽說過,卻從沒有見識過。

用老夫人的話來說就是,阿寶生性熱烈,該是海上明珠,天上驕陽,不能掉進臭溝渠裡來。

可沒經歷過不代表她遇見事就會慌手慌腳,鳳璟妧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看出墨竹的憂心,她笑笑,道:“你就這麼瞧不上你家姑娘?放心吧,在這個府裡,他們不敢明面上對我如何。”

見墨竹還是不放心,她摸摸墨竹的腦袋,湊近了與她耳語道:“你別忘了,我還有祖母呢。”

墨竹見她一雙眼睛已經沒了剛剛的憤怒,明亮如月下湖水,這才放下心來。

她扶著鳳璟妧踏過門檻,伺候鳳璟妧落座後福了福身就退下了,換丹橘進來侍候在鳳璟妧身邊。

外頭還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隨時等候鳳璟妧吩咐。

鳳璟妧抿唇笑笑,與剛剛殺神般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還以為王爺在咱們國公府裡遇害了呢,不成想,竟是中了點毒。”

她抬起茶杯來輕輕抿了一口,水汽嫋嫋叫人瞧不清她的表情,摸不透她的心思。

她話說的輕飄飄的,眾人心裡有些納悶,大夫人只道她是假裝鎮定。

二夫人強笑著開口道:“大姑娘瞧著這件事該怎麼辦?是不是將小四——”

她想說將鳳錦嬛塞給祁珩做小,將這件事粉飾過去,假裝太平,再運營一番,成就一段“娥皇女英”的美談。

但被鳳璟妧揮手打斷了:“二嬸這話我聽不懂了,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她掃視一圈,笑吟吟道:“說大,這事關齊王安危,不好處理;說小,這就是關起門來咱們自家的事,也好辦。您說是不是?”

大夫人還以為鳳璟妧是不想把事鬧大,決心讓她吃下這個爛蒼蠅去,遂搶在二夫人說話前緊忙道:

“妧妧說的不錯,這事其實就是咱們自己的家事,也好辦!不若我們就——”

她也是想接上剛剛二夫人沒說完的話,但又被鳳璟妧打斷了。

鳳璟妧就是故意的,不能單讓她們噁心自己,不給她們添添堵,還真以為自己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她將手裡的茶杯放下,眸光明亮的看向柳氏,“母親先聽元娖把話說完!”

她轉眸看向二夫人,問道:“剛剛二嬸問我這事該怎麼辦,這是想讓元娖做主的意思嗎?畢竟四妹是二嬸的孩子,元娖還是得問清楚了。”

二夫人對上她那一雙過分明亮的眼,裡面半點沒有退讓的意思。

這哪裡是問她,這分明就是給她一個臺階下,是逼著她把這件事的決定權給她!

二夫人笑得牽強,只覺得自己倒黴,惹上這麼一個煞星。

“大姐兒這話說的不錯,二嬸就是這個意思。畢竟老夫人那裡還不好說,等大姐兒把這件事安排好了,正好一道告訴老夫人,也讓老人家放心。”

鳳璟妧微笑,很是溫順的點點頭,一旁的大夫人心裡恨得不行。

明明現在是她在掌家,這兩個人卻直接越過自己討論起了這件事的處決權,這是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裡!

柳氏只覺得她們是奪了她的實權,不懂規矩。但其實最不懂規矩的還是她自己。

鳳錦嬛作為二房庶女,婚嫁權本就掌握在二房正室夫人手裡,這件事她在場,本來就是充個數,走個過場。

而二夫人也說了,鳳璟妧是代表了老夫人在這,而她又是準齊王妃,這件事交給她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