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熟識多年,寒暄兩句就直入整正題。

謝明懿示意郭奉言坐下,又讓謝永蘭溪守在外面,接著便問起北方的情況。

“我聽說朔北王庭的使者已進入國境,魏武安迎接,顧常山護送隨行。北境近日應該挺熱鬧的。”

“侯爺此話不假,顧常山得皇帝賞識,前來交好的人日漸增加。不過這位小將軍倒與眾不同,不僅從不與商賈私下會面,還真如傳言一般潔身自好,身邊只有一個女子,原來與他有救命之恩。”

“這話我聽過不少,看來確實不假。那大鷹鏢局呢?我記得有他們可不是省油的燈,還有赫家堡也不會毫無動靜。”

“侯爺說得是,赫家堡的堡主雖年輕,但行事謹慎與往常無異,目前仍看不出偏向。大鷹鏢局前幾日強買了雲氏的一家鐵匠鋪,損失不大隻是難免日後...而且賈誼將軍年邁,軍營裡分出好幾派,劉哲風將軍態度不明。”

“大鷹鏢局向來會審時度勢,最近可是結交了貴人?”

“聽說與徐家來往緊密,就是原來徐行將軍家裡。他們家年輕一輩的子侄不多,卻都是難得的好孩子。劉哲風將軍與徐家小輩時有往來。”

“徐行將軍家?”

“是,侯爺。現在是徐行將軍的侄兒徐羿當家,只可惜徐將軍的小姑娘不知在哪兒。前兩日我去嶽山沒尋到她,問了山上弟子才知她自己遊歷去了。說來令人羞愧,沒能擔起徐將軍的囑託。”

郭奉言說罷,搖頭輕嘆一聲,懊悔不已。

謝明懿垂下眼,摩挲著扳指,幾度欲言又止。茶轉半涼,謝明懿低聲說:“翾翾現在我這兒。”

郭奉言又驚又喜,可轉而又十分疑惑,趕忙問道:“那小姑娘近況如何?怎麼又與侯爺遇上了?”

說起這件事,謝明懿有些心虛,聲音不自覺低了,“她在我的後院裡,前不久在青城鎮遇到。我與她本就是故人,她了無牽掛也願意,所以就帶她回來了。她身子現在不舒服,過些時候好些,奉言可以敘敘舊。”

郭奉言恍然大悟,不禁感嘆道:“到侯爺這裡也好,總好過回了徐家那虎狼窩。”

“我聽過一些傳聞,後來也問過她,只是小丫頭不願意多說,所以就沒再勉強。”謝明懿皺眉,想起那些暗訪的來信,右手緊緊握拳。

那些傷疤背後得是多少折磨,徐家族親也心狠手辣,把她逼到那般境地,不得不做起那樣的事。

“上一輩心思壞了,不過歹竹出好筍,那個小輩徐羿為人不錯。只可惜他和徐丫頭來往不多,應該只小時候見過一兩次。”郭奉言感慨道,“不過這時候,還是徐丫頭好好休養更重要。”

謝明懿點點頭,接著便說道:“你夫人最近如何?我算著你來的日子,備好了藥材,白醫官也在這兒,這次她和你一起回去,好好看看你夫人。”

說到夫人,郭奉言眼眶微紅,單膝跪地抱拳道正聲道:“侯爺大恩,沒齒難忘。”他明白謝明懿的用心,也十分感激他多年來的照顧,而他自然也是重諾之人,絕不做出背叛之事。

“你快起來,回家去看看。等翾翾好一些,我在派人通知你。”謝明懿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