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印象裡那個輕浮惡少,簡直天壤之別。

同一對雙親,同樣的家境,生出來的孩子竟如此不同。

徐翾見謝明懿靠在帷幕邊,安靜地聽著舞樂,不由得想起他也有一個兄長。

侯府中常有僕婦提起,只不過一文一武,明懿不大喜歡說他的事情,他身邊的人也都在刻意迴避。

好像大家族裡總有秘密。

不過連她這樣的家裡都有汙糟事一大堆,更枉論那生長多年的世家。

京城裡,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想著來日,徐翾就覺得累。臺上佳人舞步翩翩,仿著洛神踏浪而去樣子,柔婉嬌媚盡態極妍,一看便知是多年積累的底子。

這舞她原來也學過,可惜只到一半。現在再一次見到,徐翾來了興致,凝神望向臺上。

臺上正盡興,那一角卻突然不安寧,引得一些人頻頻回頭側目。

“公子請您放手。”任公子身邊那個嬌嬌小小的姑娘,正被一個公子捏著手腕,她左右掙扎可是不得脫身。

“雪柔,不過是請你喝一杯酒,何必這樣扭捏,又不是單純的姑娘了,何必這樣欲迎接還拒?”那公子鉗得更緊了,緊接著轉過頭對任公子說,

“我借下你這嬌娃,子東兄切勿生氣,過後我韓家漕運一定好好謝你這份面子。”

他嬉皮笑臉的語氣,徐翾聽了都不痛快。

任子東只是皺眉站在那裡,嘴唇緊閉一言不發,藏在身後的右手握成一個拳,微微發抖。

韓錄溫笑得不懷好意,身後跟著的三雙沿眼睛,更是緊緊盯著雪柔,不住地上下打量。

“任先生。”雪柔已經要哭了,可是任子東沒有辦法。

最後那姑娘幾乎是被拖著離開了。

任子東低下頭,閉上眼嘆了口氣,低聲吩咐身邊的小廝請郎中來候著。

之後他只是坐下,低著頭喝悶酒。

徐翾看不過眼,當即站了起來,正要出去卻被謝明懿一把拉住。

“韓家是這裡最大是漕幫,你過去又能怎麼樣,這裡本來就是享樂的地方,姑娘們來這裡的第一天就該知道她們要做些什麼。”他拉著徐翾坐下,低聲解釋道。

“可是他們一看就不是好人,怎麼能任由他們去做這些事。”徐翾坐了下來,許多事她也知道,忍不住想出去救她。

鄭詢看了一眼,也是無奈,“你出去也只救了她這一時,若是真惹了什麼,你有達德護著,那小丫頭可就自認倒黴了。”

“可是也不是全無辦法。”想起自己,徐翾忍不住回敬一句。

鄭詢突然來興趣,向前傾身說道,“能有什麼辦法,你說給我聽聽,也讓我見識見識。”

徐翾看著他,突然啞了聲。

照夜樓自然是提不得,她當年得師父相救,已是不幸中萬幸。

“又不說話了。”鄭詢看了一眼謝明懿,冷笑一聲,“把那姑娘贖出來,還一個自由,然後她怎麼活?種地嗎?她太瘦弱。回家嗎?看那姑娘的年紀,多半是家裡過不下去,賣到這裡。

有些臉面的人家,也不會找這裡出身的人做丫鬟。別給你家侯爺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