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現在要回去嗎?”木棉小聲問,儘管心裡不情願,但態度仍十分恭敬,“侯爺應該很快就來了。”

徐翾望向門外,沒有接話。木棉識趣地不說了。

過了一會兒,徐翾站起身,轉過頭來問她們:“他不過像往常一樣回來吃個飯,我們需要準備什麼嗎?”

木槿想起侯爺的交待,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夫人才來不久,不太熟悉侯府的規矩。以往錦瑟夫人在時,侯爺過來用膳,菜餚都是要一一親自過問,餐具和酒釀也是要精挑細選,配合著院中的景緻來。”

“這麼麻煩?可他沒有跟我說過這些。”徐翾皺皺眉,她從不知道還有這許多心思,而且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來,“我並不會這些。”

若是人人都能做的來,錦瑟夫人在侯爺心裡怎會如此特別,木棉暗暗翻了個白眼。

“夫人不必心焦,侯爺定然不會怪罪您的。”木槿扶住徐翾,聲音柔柔的,“奴婢先扶您回去洗把臉,在這裡吹了這麼會兒風,髮髻有些亂了。”

“也是,那就先回去。”徐翾想了想,應了下來。

蘭溪已經帶著人先回來了,西院忙碌起來,終於也有了人聲。

走在路上,徐翾突然問起來,“剛剛那個來傳信的女使,我舉得有些與眾不同,她是有什麼來歷嗎?”

“她是由侯爺安排的,平日會幫侯爺處理一些事情,聽說會不少武功。謝永先生和蘭溪先生有時忙不過來,就會由其羽姑娘來做。”木槿低頭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徐翾微微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木槿不知她心緒如何,也不敢再多言,安靜走在一旁。

接著是一路沉默。

原來錦瑟常與她們說笑,木棉記得,回來的路上從來都是歡聲笑語。有時她們這些侍女鬧脾氣了,錦瑟夫人還會安慰寬解,與其說是她們伺候夫人,不如說夫人照顧她們更多些。

回想往昔,木棉愈發想念錦瑟,也愈發不喜歡徐翾。

臨近正午,謝明懿冷著一張臉回來,見到徐翾只是勉強笑了笑,坐到桌上也不說話。

徐翾想起木槿的話,夾了一塊茄子,輕輕放到他碗裡。

謝明懿正嚐了一口酒,回想起今天謝貴的話,難免皺了皺眉。

徐翾在一邊偷偷瞧著,不禁低下頭,暗暗嘆息一聲,只管顧好自己了。

今天她只重新梳妝了,一切都是蘭溪安排佈置的。

他那個樣子,多半是不喜了,徐翾低頭想著,原以為他不是很在意這些,想來她算錯了。

雖然上一次他那樣安慰她,但估計心裡面也難免把她和錦瑟相比較。一路想下來,徐翾竟有些拘謹起來。

約莫七分飽後,徐翾便將筷子輕輕擱在一邊,也不大敢離開,低頭等著謝明懿。

突然她覺得這樣呆在侯府,還不如獨自在江湖上痛快,雖然吃穿用度及不上這些。

謝明懿放下杯子,回過神來,吃掉了那塊茄子。正想誇誇他的翾翾,轉眼卻看見她垂眼坐在一邊,安靜也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