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懷孕於她來講,並沒有什麼多大的威脅,她也不過是跟皇后達成了合作。

她幫皇后針對蘇黎和雲沉央,皇后幫她想辦法聯絡上她的親生兒子罷了,本就是一樁沒什麼大事兒的交易,卻沒想到竟然撞上了蘇黎懷孕的時候。

怕就怕,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插了手,知道她不是什麼事兒都不管的。

那她蟄伏了這麼多年不就全都白費了嗎?

正當太后這邊還在這思考著這事兒的時候,雲禮卻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太后的宮中。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名義上的兒子,太后心裡忍不住也震了一下,隨即臉上堆滿了笑容,站起身來,許是想與雲禮說些什麼。

“皇帝來了。這事確實怪哀家,哀家本也沒想這麼做,只是那會兒確實也是沒辦法了,若是哀家早知道明妃懷孕,又怎麼會讓她罰跪呢?”

太后看起來自責的很,這一邊嘆氣,一邊在這兒絮絮叨叨的說著,只是她卻沒看到,雲禮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意味深長。

“朕還以為母后久居後宮,在深宮中禮佛,許是對後宮中的事情不大瞭解,卻沒想到母后的訊息竟也如此之快,竟是這朕剛讓張太醫給明妃把了脈,母妃這邊接著便收到了訊息,看來母妃的手段只增不減呢!”

雲禮臉上帶著微笑,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這麼毫無感情的說出來了這一段話,讓人聽著便有些毛骨悚然。

太后這一會兒確實是有些慌了,她真是忘了這一茬。沒想到中間還有是這事兒了,這下可完蛋了,雲禮必然是知道她在後宮中還有安插的其餘的眼線了。

雖然雲禮早就知道,可那不過是他的懷疑罷了,一直都拿不到證據,這下太后自己親口說出來,豈不就讓雲禮明明白白的肯定了,太后在後宮中還有眼線嗎?

“瞧皇帝這話說的,明妃懷孕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後宮中早就已經傳遍了,哀家這兒,恐怕還是最晚收到訊息的呢。更別說她那個貼身丫頭早就說了,雖是猜測,可畢竟是近身伺候的,明妃什麼情況她最是清楚不過了,她這般說了,估計也差不多了。”

太后笑著擺了擺手,掩飾自己的心虛。

雲禮聽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坐在椅子上,手指彎曲,關節“叩叩叩”的敲擊著桌面,那壓迫的感覺讓她們幾個人都有些緊張。

尤其是太后,手心這一會兒都出了汗,更別說太后宮中的那些宮女嬤嬤們了。

“太后,有些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些事兒要是做的多了,難免也會讓人心中不適。太后是個聰明人,必然也知道朕說著話是什麼意思?”

雲禮說完,雙眼就微微定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太后一眼,便沒再多說什麼,轉頭就走了。

眼看著雲禮邁出了慈寧宮的地盤兒,太后這會兒總算是放下了心。

若是雲禮再從這兒多待一會兒,難免不會保證她會露餡。

“我不是一定叫你把念春閣裡所有知情的人都弄到了慈寧宮嗎?你們只弄來了一個小宮女不說,竟是最後還讓這訊息走漏出去了,真是兩個廢物!”

太后這會兒氣的不行,只好把氣全部都撒在了她派人去請蘇黎的那兩個嬤嬤身上。

二人對視了一眼,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太后娘娘息怒。”

最後太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讓她們兩個人下去領罰,那兩個嬤嬤聽了以後,都鬆了一口氣,抓緊時間下去了,生怕再多等一會兒太后就開始暴躁,要她們兩個人的小命了。

本來雲沉央是準備去慈寧宮,但是她又突然想到自己現在去了也沒什麼用處,只單憑她這一身的憤怒,也無濟於事。

所以雲沉央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原路返回,好好思考一下該怎麼樣對付太后這個老巫婆的計劃。

卻沒想到自己剛轉頭走,便遇見了她的二皇兄雲志棣。

雲志棣已經十歲了,可是因為身有殘疾,所以只能在輪椅上坐著,再加上他雙目失明,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看清外面的世界。

但是卻因為如此,他練就了對周圍一切事物的感知非常敏銳的好習慣。

不過雲志棣也是一個可憐人,因為他的殘疾是天生的,雙目失明倒是後來才不幸患上的。

雲志棣的生母,早就在五年前便被處死了。

那時雲禮剛登基不久,顧貴嬪總覺得雲禮登上了皇位,那麼她的兒子以後也有可能繼承大統,所以在雲志棣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只是因為雲志棣天生殘疾,最後她被人通知,像雲志棣這種殘疾的皇子,哪怕最後雲禮的兒子一個都不剩了,也絕對不可能登上皇位。

所以顧貴嬪失手便用針戳瞎了雲志棣的眼睛,這才被雲禮安上了一個謀害皇嗣的罪名,直接便被處死了。

因此,雲志棣也成了一個沒有母親的人,在後宮中艱難的生活著。

不過因著他一向都很透明,也從不發表任何關於宮裡的意見,更不摻和什麼事兒,所以這些年來,他過的雖沒有多麼的榮華富貴,卻也沒有缺了他的吃穿,可以說雲志棣是整個宮中最明智的一個皇子了。

雲沉央也沒想到,在這條偏僻的小路上,她竟然能遇到這個很少踏出他自己宮殿的二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