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呲一時之間,竟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做噩夢。

江蘺見它略微尷尬地定在那裡,以為是它和自己一樣要來“偷”靈氣,被發現了。

“你是不是也是衝著這裡的靈氣來的?”江蘺索性蹲在它面前同他講起話來,“師父和睚呲都說這裡靈氣充沛,是修行的好場所。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們的。”江蘺又拍了拍“小豹子”的腦袋,“走吧,我也要去那裡。以後我們可以相互做個伴。”

如果自己還不跟著他走,江蘺很有可能會再次上手。睚呲將軍此時十分痛恨自己剛才草率的舉動。

“小豹子你隨意吧。我要開始練習師父教的打坐了。”江蘺在溫泉旁選了一塊溫暖的石頭盤腿就坐下準備開始練習。這幾天在大師兄的幫助下,她似乎已經可以找到自己體內所謂的“氣”了,雖然還很輕微。

江蘺閉上眼睛,手指相抵,緩緩地感受著。

睚呲發現江蘺臉上的淤青,皺了皺眉頭,在心裡罵了幾句南極老頭兒。悄悄抬起一隻前爪,停在她額前。

江蘺以為大概是太清泉的靈力起了作用,它很舒服地從自己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裡滲入,然後更奇妙的是她能感覺到有一個力量在合著自己的神識,教它如何引導這些靈氣。她們一起引導它在周身運轉,融合吸收進來的靈氣一起,最後再收歸到自己的丹田和血脈裡。

江蘺首次,感覺到了掌控仙氣的力量。

等到再睜開眼睛時,太清泉就只剩下自己了。

回去地路上,草屋裡還是沒有人。

江蘺蹦跳著回到太元宮,青澤他們看到如此精神煥發的小師妹,都不由地讚歎池水的神奇。江蘺想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訴師父他們,可轉念一想也許小豹子真是是偷偷去的,它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因此就什麼也沒說。

次日凌晨,江蘺沒有在太清泉裡遇到那隻豹子。是在紫竹林外面就碰見它了。

“早呀,小豹子。”江蘺哈著寒氣小聲地對它打招呼,“你今天怎麼跑這裡來了,師父他們會察覺到的。”她伸出手想把它往山上趕。

可是那豹子並不畏懼,反而撇了撇腦袋,眼睛一直看著江蘺。

“什麼意思?”江蘺愣住了。

它又朝自己的後背撇了撇腦袋。

“你要......揹我上去嗎?”

它點了下頭。

“不用不用,這點路我自己能行。”江蘺對它的舉動甚是感動,心想它昨天肯定是猜到自己臉上的傷是在這裡弄的了,“師父昨天讓大師兄給我好些靈藥,抹上去沒多久就不疼了,你放心吧。”江蘺說著就要自己往前走。

誰知那豹子也是很固執,硬生生地攔在路口,眼神固執地盯著江蘺。江蘺被它弄得沒辦法,只好誠懇地先道了聲謝:“那麻煩你了。”然後爬上了它的脊背,“小豹子我可先告訴你啊,我最近吃得有點——啊——多——啊。”矯健的身姿在石坡上跳躍,江蘺不得不趕緊閉上嘴巴抱緊它的脖子,心想這豹子兄弟力氣可真大。

如此一連好幾個月江蘺都和化身黑豹的睚呲一起打坐修行,有時她忍不住睡晚了,小豹子便直接到西宮院去拍門接她。

冬去春來,驚蟄過後的某一天,江蘺給小豹子帶去了一份禮物:

“這是我從大師兄房裡偷出來的牛肉乾。”縱使遠在太清泉上,江蘺還是很謹慎地壓低了聲音,“師兄下山的時候偷偷從人間帶回來的,有一天被我發現了——但他不知道我知道,所以就算他發現牛肉乾不見了也不敢伸張——你可別出賣了我啊。”

江蘺吞了吞口水把有三個拳頭那麼大的肉乾放在睚呲面前。

“師父說我終於可以不需要再依靠池水的靈氣就能自己控制體內的仙氣了。這段時間感謝小豹子你的照顧和陪伴,你也要好好修煉,等我得空了再來找你玩啊。”雖然對方從頭至尾都沒有表現出一絲情緒,但一整個冬天的寒冷和凌晨的漆黑,因為有了它的陪伴自己覺得過得很溫暖。

江蘺鼻子一酸,有些不捨,忽然一把抱住這個好朋友的脖子,在它臉上“啪唧”親了一口,噙著淚水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