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有些窄小,諸位大人請坐,學生去沏茶。”

陳曉說著就想溜,三姐橫跨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

“茶就不用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陳曉默默的嚥了咽口水,自己想拖延時間的辦法好像對眼前這個冷豔的女子不管用。陳曉只能搬來幾條凳子放在院子裡。

“那諸位大人請坐,學生定知無不言。”

三姐坐下後細緻的觀察著陳曉的院子,這顯然是他家裡為了方便他在國子監備考和能在汴京有個住所才租下的宅子。

這宅子十分小,三姐估摸著只有兩三個房間的樣子,院子裡栽著一些花,看起來是時常有人打理著的。

三姐站起身走進屋子,發現整個宅子也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這是一個苦讀的學生應該住的地方,沒有那些名貴的字畫,也沒有那些奢華的傢俱。

木桌木凳木床,都是簡單的漆過而已。桌案邊疊放著許多用過的紙張,上面寫滿了策論和詩詞。這些都是科舉會考到的東西。

看到這些三姐對陳曉的懷疑少了大半,在三姐心中,陳曉這般苦讀的人是值得尊敬的讀書人,這讓她的眼神和態度也和善了不少。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你省試考了多少名?”

陳曉雖說做好了準備,可三姐這樣猝不及防的問題,還是讓他驚了一下,不過片刻便恢復了平靜。

“學生不才,只中了汴京的第七名。”

在聽到陳曉的成績之後,三姐暗暗的點了點頭,又看向身後的四哥,四哥正在桌邊拿著陳曉的詩詞搖頭晃腦的念著,三姐看到他的樣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若是當年四哥也能好好唸書,也能考上個進士什麼的。

“你認識高勝嘛?”

陳曉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但還是強做微笑。

“高勝是何人?莫非是其他州縣的大才子,那學生還真想見上一見呢。”

到這裡,三姐的對陳曉的懷疑算是完全放下了。

“無事,我們也只是來了解一下情況,打擾了,告辭。”

在三姐抱拳向門外走去時,陳曉那顆緊繃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看著三姐和那些衙役的背影長舒一口氣。

“總算是過關了。”

說完之後自嘲一笑,自己隱蔽得那麼好,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一個典籤藍袍就能查到自己的身上來呢?更何況自己在整個事件中都沒有留下過任何足跡。

自己終歸只是杞人憂天了。陳曉將眾人送出屋外,和幾個友人坐到桌案邊,準備品起茶。

他需要緩一緩剛剛心中的那份緊張,可就在他燒水的時候,敲門聲再一次傳來。

陳曉心中生出一絲不安,不過還是快步的走到門邊。

“來了,諸位大人是忘了什麼東西嘛?”

可當他開啟大門時,那張讓自己恨之入骨,每日夜裡化作夢魘折磨著他的臉龐出現在門外。

“忘了把你帶回典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