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陽往這汴京河畔趕的時候,詩會的第一輪已經開始了,這一輪是太子出題,百花為題的五言絕句。

此題算不上難,在場所有人都能做得出來,可難就難在怎麼做出彩。眾人皆以為太子殿下這是想看他們的基礎打得牢不牢靠。

人在面對身份地位高於自己的人時,那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會仔細解讀,其實太子並沒有想那麼多,實在是自己詩才有限。

太子比劉子希還小上一歲,去年才開始被官家留下來旁觀政務,大多數時間都是被留在東宮進學的,讓他出什麼深奧的題,他也弄不出來。

只好將前幾日太傅留的課業拿出來,打算的是借鑑一番這些年輕有為的仕子們的佳作。

仕子們得了題,紛紛停下了攀談飲酒等動作,專心致志的思考著如何做出一首能入太子眼的五言詩。

原本喧鬧的大廳此時安靜非常,只有仕子沉思嘆氣和來回踱步的聲音。

劉子希和秦望並沒有參與作詩,秦望是因為已經入仕了,不願爭奪這些年輕仕子的風頭。

而劉子希那是有自知之明,自己會背的詩那是說一首少一首,要他自己作,估計也只是平常之作,就以要主持場面為由拉著秦望,在大廳裡四處走動,親王時不時的出言點撥一下仕子。

“此處用撩動比吹動說不定會好些。”

得了秦望指點的仕子連忙行禮作謝,端起一杯酒遞到秦望面前。

“謝小秦相公指點!”

秦望一飲而盡,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創作,劉子希則一直端著盤葡萄不斷的往嘴裡塞,若是有人詢問,就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那些人就把期待的目光投向秦望。

秦望白了劉子希一眼,嘆了口氣走到那名仕子面前。拿起他面前的紙看了起來。

和劉子希一臉輕鬆不同,李紀此刻正陷入沉思,良久之後只見他突然睜開眼,眼中精光乍現。拿起酒壺揭開蓋子直接朝嘴裡灌下去,溢位的酒水順著嘴角流到下顎。

隨後酒壺往桌上大力的一拍,將身旁冥思苦想的小胖子嚇了一跳。

“李...李兄,怎...怎麼了。”

李紀朗聲大笑,朝著侍奉在後的店裡夥計一招手。

“筆墨來!”

夥計很快將紙張鋪開,李紀搖晃著身軀,滿臉的陶醉,毛筆蘸墨高舉頭頂,重重的落在紙上。

一手與他謙遜的性格不符的狂傲行書躍然紙上,小胖子雖然和他住在一塊兩年多了,也未曾見過他這般模樣。

李紀揮墨疾書,一氣呵成!

小胖子被他這番模樣嚇住了,本就沒什麼靈感,索性看起李紀的詩來,一旁人見李紀這般動靜,也紛紛圍觀上來。

“綠刺含煙鬱,紅苞逐月開。

朝華抽曲沼,夕蕊壓芳臺。

能鬥霜前菊,還迎雪裡梅。

踏歌春岸上,幾度醉金盃。”

眾人齊聲將李紀的詩頌了出來,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小胖子搖頭晃腦的回味著李紀這首月季詩。